鲜血混合着水渍在地上形成蜿蜒的小水流往床下流去,而秦文远则闭着眼睛,仿佛对眼前的一切一无所知。

“秦总,”助理呆了一瞬,连忙跑过去,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包住秦文远的手掌,“秦总您还好吗?”

秦文远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我没事。”

助理低头查看秦文远的伤口,伤口在掌心靠近中指的地方,大约两公分长,割得不深,没一会儿血就止住了,但就这样放任不管肯定不是办法,于是说道:“我去拿药箱。”

说着,他站起来转身出去了。

取完药箱回来,秦文远还以之前的姿势躺着,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助理用棉花和碘伏替他处理完伤口,小心问他:“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

秦文远没应声,就在助理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秦文远开口了,“我没事,只是有点累,想再睡一会儿。”

“可您……”

助理想说,可您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但他没有胆量,随即,他看到了秦文远眼下的黑青,他知道,恐怕这三个小时里,秦文远根本没有睡着。

秦文远的确没睡着。

从医院回来后,他觉得很累,从心底涌上的疲惫,让他连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力气都没有,他推开休息室的门,倒在床上想睡一觉,可是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陶蘅从他眼前翻身跳下去的一幕,反反复复,无数次地重播,每一次都像重磅炸弹将他的心炸得四分五裂,再后来,母亲的话反复在他耳边响起,“你们是亲兄弟,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他!”“他是你亲弟弟,你要逼死他才开心吗?”

逼死他?我什么时候想过要逼死他?明明当年差点被逼死的是我啊!

秦文远在心里咆哮。

母亲眼里永远只有秦文瀚,小时候不管他做得再好,母亲从来看不到,她只看得到秦文瀚的好,只会夸奖秦文瀚,买礼物只买秦文瀚的那一份,只帮秦文瀚过生日,只参加秦文瀚的家长会,哪怕每次考试秦文瀚只能在中游徘徊,而他永远是年级第一,母亲也只会夸秦文瀚聪明。

秦文远有失落,有挫败,但秦文瀚是他的弟弟,他可以不在乎,也可以把所有东西都让给他,但千不该万不该,秦文瀚不该在他和陶卓之间插一脚,陶卓是他的底线,谁碰了,都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