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卓痛苦地皱起眉头,却没有挣扎,他眼眶通红地看着秦文远,道:“文远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和我妈,你把我从机场抓来关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啊?要我再剁一根手指给你吗?”
陶卓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将右手的手套从手上摘除,露出一只畸形的手掌,说是畸形,不是因为手不好看,相反,他的手很好看,只是因为少了一截小指,看上去有些怪异。
他把手伸到秦文远面前。
秦文远只觉得耳边有咕噜噜冒泡的声音,就像在烧水,水已经沸腾了,而有人却还在为那缸水添柴,咕噜声越来越大,水泡不停地涌动着,随时有溅起来将他灼伤的可能,秦文远意识到,那是他血液燃烧的声音,他的手开始颤抖,血色爬满他的双眸,陶卓的下颌骨在他不断加重的力道下发出“咯吱”声。
他手掌下移,握住了陶卓纤细的脖颈。
“文远,你别这样。”陶卓哭了,眼泪从眼眶中滑落,看上去既恐惧又悲伤。
秦文远五指收紧。
杀了他,杀了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只有杀了他你才能得到解脱!
杀念如同破壳的笋芽从秦文远千疮百孔的心脏中冒了出来,越长越高,越长越高,直至冲破防线,冲散他的理智。
就在这时,秦文远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浑身战栗地将手掌的力道卸了出去,闭上眼深深地喘了口气,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起来,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哥,放了陶卓,我这儿有样好东西跟你换他,你一定感兴趣。”
第63章 被绑
季牧桥挂了电话后,匆匆换上鞋子,连外套都来不及拿就冲出了家门。
他想见陶蘅,特别特别想!
这种感觉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即使当年那么喜欢陶卓,也从来没有体会过那么强烈的心悸感,就好像有一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心脏,酸酸疼疼的,让他急于释放,而释放的途径就是陶蘅。
他想见陶蘅,想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喜欢他,不是把他当成陶卓,他就是陶蘅,他喜欢的就是陶蘅!
从来没有哪一次,季牧桥那么想陪伴在一个人的身边,想陪他走出绝境,带着他逃离,走向新生。
季牧桥将车开得飞快,心情高高扬起,就像这快要起飞的汽车,连闯了几个红灯,不到十五分钟便来到了医院。晚上停车场空位很多,他将车随意停在就近的空车位上,跑上楼去。
陶蘅住在20层的单人病房里,电梯间六部电梯只有一部可以直达这一层,此时正停在16楼,下来需要些时间,季牧桥摁电梯的时候手在抖,摁完电梯后,他把手放进裤子口袋里紧紧握住,焦急地等待电梯下来。
终于,电梯到了,门打开后,他疾步走了进去,转身摁下20楼,电梯门顿了一下,缓慢阖上,而就在此时,对面的电梯打开,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高大男人背着一个人走出来,季牧桥看不清那人的样貌,只看到一双如鹰一般的眼睛,而他背上那人则整张脸伏在男人的肩膀上,脸被遮得严严实实。
男人背着人,快步走出电梯,朝外面走去。
电梯门合上,季牧桥盯着头顶不断攀升的红色数字,脑海里却不时闪过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双眼睛看起来很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电梯到达八层,突然,季牧桥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那双眼睛……那人是……那人是秦文瀚!
没错,他不会认错的,那就是秦文瀚!
季牧桥虽然没怎么和秦文瀚接触过,但因为陶卓的关系,当年他不止一次见过这个秦家老二,绝不会错。
那他背上的人……季牧桥瞳孔骤缩,那肩背,还有那人脚上打着的石膏,分明就是陶蘅!
季牧桥迅速摁下最近的一层楼层,门打开,他跑出去,把所有电梯都摁下下行建,晚上没有人,很快有一部电梯的门开了,他跑进去摁了一层的键,焦躁地在轿厢内来回走动。
门在一楼打开,季牧桥冲出去,当他跑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正驶向医院大门,季牧桥没有犹豫,开车追赶。
季牧桥一边紧盯着前面的车,一边思考秦文瀚为什么要带走陶蘅,却想不出原因,他想过要给秦文远打电话,但拿起手机准备拨号的时候发现手机没电了,车里又没有数据线,他想,或许这就是老天给他的机会,让他救陶蘅一回,或许这样,陶蘅就能接受他。
秦文瀚开车进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季牧桥没敢跟得太紧,老远就把车停下来,坐在车里看着秦文瀚把车开进去,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他打开车门走下去,徒步走进工厂。
陶卓痛苦地皱起眉头,却没有挣扎,他眼眶通红地看着秦文远,道:“文远你能不能别这样,我只是想回来看看你和我妈,你把我从机场抓来关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啊?要我再剁一根手指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