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出去后,陶卓说:“秦文远,我真的好难受啊,你放了我吧,让我自生自灭不好吗?”

“不好,”秦文远说,“你不能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不放心。”

陶卓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秦文远的“不放心”是在关心他,“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害你?”

“这可说不定,我不敢在一个瘾君子身上打赌。”

瘾君子,好一个瘾君子,他在秦文远心目中,就只是一个瘾君子而已,陶卓连笑都笑不出来,可秦文远给他的打击还没有结束,“等你戒完毒瘾,我就送你出国,去一个买不到毒品的地方,我会找人看着你,安安稳稳地过完你的下半辈子,不用回国了。”

“为什么!”他大吼道,“为什么你的心肠可以这么硬?”

“我对你软过的,是你自己不需要,从那以后,我就把所有对你的心软都收了起来,陶卓,”秦文远淡淡地看着他,“路是你自己选的,成年人了,自己选的路,跪着都要走下去,好自为之吧。”

秦文远离开了陶卓的病房,后来就再也没去过,他忙着公司的事情,心里却越来越荒芜,空闲或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开始回想自己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

失去陶卓,遇到陶蘅,在被爱与仇恨里肆意游走,他得到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得到。

不,他得到过,他得到过陶蘅的爱,但他没有珍惜,弃之敝履,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他以为他不在乎的,可不是那样的,他在乎啊,他多想再让陶蘅爱他一回,让陶蘅健康地依偎在他身边,可陶蘅连正眼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多么讽刺,多么令人悲伤,还有,多么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