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晨喝了口酒,“我听罗大哥说过,但我还是想听你说。”
沈思明看着薛晨,突然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无比的亲昵,“说到我们那过年,其实也吃饺子,不是这种面皮包的,是蛋皮,蛋皮里包碎肉,那种叫蛋饺。还有八宝饭、酒酿小圆子,八宝饭用红豆、黑豆、红枣、核桃、黑米等等八样东西做成,酒酿圆子就是糯米搓成的小圆子放在酒糟里煮。这三样是必须的,还有鸡鸭鱼肉也少不了。”
薛晨:“你家也这么吃吗?”
沈思明知道他的意思,回道:“年夜饭重要的是一家人团聚,不在乎吃什么。”
薛晨对这种说法深表赞同。
“但是我的年夜饭只吃到十七岁,”沈思明灌了口酒,轻声说,“后来就没有了。”
薛晨心脏猛地一疼,他手指微动,特别想抱抱沈思明。沈思明察觉到他的意图,摆了摆手,“我没事,我就是……”
“我就是从来没跟人说过这些事。”他按了按眼睛,“我妈走后,我一度很迷茫,就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想恨,不知道恨谁,找找人说说,不知道找谁。不想念书,不想出去,不想动,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做。我当时觉得……世界塌了。”
薛晨站起来绕到沈思明身边,把他的脑袋抱进怀里,在他的发根处轻轻揉捏,“没事了,没事了,以后我陪你过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过年。”
沈思明把脸埋在薛晨肚子上蹭了蹭,薛晨感觉肚子上一片湿凉,他满心柔软,愈加紧地搂住沈思明的肩膀,“两个人过年也挺好的,没人打扰,想干嘛就干嘛。”
他说话时带着笑,很自然的口吻,不像是安慰,倒像是庆幸。
沈思明听罢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很轻的一声气音,但薛晨就知道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