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修本来是服气的,但被他用拨片这么一砸,又砸出了火气:“你踏马是来砸场子的吧!”
俩人差点又打起来,最后又是酒吧老板把两边劝住,然后问江焱:“兄弟,你是哪个乐队的?”
江焱怔怔地盯着关修手里的吉他,好像没听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哪个乐队的……?”江焱喃喃重复着这句话,认真回忆了几秒,突然扑到酒吧老板怀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没有乐队了呜呜呜呜……哥,我没有乐队了……他们不要我了呜呜呜……”
在这位小老弟颠三倒四的叙述中,大家知道了,他是一名朋克乐队吉他手,前不久被自己的乐队给“开除”了。
旋死在国内比朋克还要小众,生存空间非常狭窄,纯靠热爱很难坚持太久,而散伙只需要一句“我不玩了”,同为滚圈大怨种,大家对江焱失去乐队的遭遇感同身受。
原本玩重型的乐手是瞧不起朋克的,认为朋克吉他手只会三个和弦毫无技术含量,但偏偏又遇上江焱这么个异类,年纪轻轻竟然能把前卫金属吉他大师john petrui的高难度曲目弹这么溜,不得不服。
那天晚上江焱以美强惨的抓马形象赢得了这支旋死乐队几位花臂长发大哥的尊重与关爱,被他们拉着称兄道弟猛一顿灌酒。江焱本来就酒量不咋地,喝了个昏天暗地,吐到亲妈都不认。
事后他得知那名吉他手关修患有躁郁症,手不稳或许跟病情发作有关,老老实实去找人家道了个歉,得到了大哥的谅解。
俩人打交道不多,江焱跟他们乐队的鼓手安杨关系更好一些,认识以后经常一起找个地下排练室跟人家飙鼓。
后来这支乐队因为关修被家人送出国疗养而解散了,江焱反倒熬过低谷期,组了自己的第二支乐队,还把打算回老家继承家业的富二代安杨给留了下来,软磨硬泡让安杨从金属党转型成了另类摇滚乐队鼓手。
如今乐队四人因关修的离世而重聚,他们除了参加葬礼,还为这位奔赴死亡自由的朋友准备了另一场送别。
关修没有留下任何遗嘱,只在朋友圈分享了一首agedeth的歌。
大家猜想,这就是他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话。
a tout le on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