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心里就这一个想法。

快逃!不顾一切地离开这个地方!

陈维一股脑地将电脑、充电器、换洗衣物这些行李一股脑地塞进行李箱,之后拖着箱子踉踉跄跄脚步虚浮地下了楼。

“轰隆轰隆”的拉杆箱滚过楼梯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走廊,楼下老板娘再次被吵醒,终于忍无可忍地掀起军大衣破口大骂,“你有病吧,大晚上折腾什么?还让不让人睡着了!”

陈维丝毫没有理会女人的怒火,只是哆哆嗦嗦地说,“退房,我要退房……”

女人原本插着腰准备继续骂,听到这话,竟然愣了,“退房?”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表,之后表情更加迷惑了。

大半夜凌晨三点,住到一半想退房?

然而陈维却压根没给他反应时间,一只手拖着行李箱逃命似的冲出了大门,连押金都忘了退。

女人看着对方仓惶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拍着胸脯嘀咕道,“我的老天啊,这到底是什么人啊,不会是个逃犯吧……”

早已经冲出宾馆很远的陈维自然是不知道老板娘心中所想,他脚步不停地又跑了十来分钟,直到最后腿脚酸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受不了似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冬日的夜晚天气异常冻人,寒风一吹,那股冷意几乎顺着血管渗进人的四肢百骸。

陈维方才忙着逃命没有顾得上,现在停下来,才意识到手和脸部裸露的皮肤被冻得通红,就快没有知觉了。

人生将近三十年,陈维第一次体会到露宿街头的感觉。

他茫然四顾,冷清的大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自己一个人狼狈地坐在路边,像一棵光秃秃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