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滑下来砸在床单上,然后化成虚无。闵玧其若有所感,伸手摸了摸本该被打湿的那处床单,有些不解。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他想睡一觉。
隔了四年,闵千结才发现当初的自己有多么大言不惭。现在他后悔了,他觉得自己的爱还可以再多一点。比起一辈子无病无灾,闵千结发现自己还是更愿意换闵玧其平安喜乐。
他伸手虚虚抱住了躺在病床上肤色苍白的青年,第一次跟他说了那么多声“对不起”。
“每次看到南俊和号锡、泰亨和智旻,我都是有些羡慕的。”隔着梦境,闵千结看着闵玧其在听完金泰亨写给朴智旻的信后,笑着的剖白,“因为我是九三年生的,队里没有朋友,所以每次看着他们四个,经常会有‘如果我也有一个同岁朋友该多好’的想法,所以看着会非常羡慕你们。”
闵千结几乎是逼着自己听下去的,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希望这仅仅就是一个梦而已。
但是他又隐隐约约知道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梦。
船还在摇晃,黑衣黑裤的闵玧其戴着黑色的鸭舌帽,神情几乎是憧憬的:“但是不管怎样,我们相处得也很好……但是作为朋友的话分享情感又会怎么样呢?队内有个朋友的话会如何呢?”
闵千结是惊醒的。他醒来后经常忘记做过的梦,但是这一次他记得清晰,每个细节都纤毫毕现——精细得不像个梦。
韩国严苛的年龄制度也曾令闵千结隐秘地开心过,但是现在他可以说是恨上了这个“同龄才能算朋友”的文化。闵玧其小心翼翼暗示金硕珍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笑,只有闵千结隔着屏幕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