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也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他强压下心里的愤怒与不解,询问道:“我爸妈呢?”
“宋先生放心,我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物质补偿,住处也有专人保护,您只需要安心配合我儿子的治疗。”
跟有钱人说话真有意思,这么拐弯抹角,不就是想说:已经找人限制了你父母的行动,钱也已经到位,最好别不识好歹。
宋暮嗤之以鼻,“兄弟,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你不顺我的意,我死都不会配合你。”
不是要给他的儿子治病吗,好啊,等那病秧子发病,他就袖手旁观,等到“药”就在旁边却吃不着的时候,这群有钱人就知道主动权在谁手里了。
“宋暮,我的病已经让我没几年好活,只有你和手术两种治疗方案,后者大概会让我死在手术台上。”嬴朝坐在床尾,离宋暮远远的,语气有些刻意的平淡,“我也是才得知你的事,抱歉。”
嬴朝几乎都打算好怎么在这苦短的人生里及时行乐了,爸爸却突然做出这件事,他当然希望宋暮可以帮他,毕竟,那样他就可以拥有正常的寿命了。
谁不想活着呢?
宋暮瞥了一眼床尾低着头的嬴朝,莫名觉得,这人浑身散发着委屈,他没有怪罪嬴朝的意思,毕竟以他的年龄和病情,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他收敛无处发泄的情绪,“我知道,我们的婚姻已经成为事实,你也左右不了。”但是结婚从来不能成为一种约束,没有爱的结婚证就是一张废纸,传统的婚恋观没有办法绑架他 ,“但你也说了,就是走个形式,你该谈恋爱就谈,喜欢上谁了就跟人家说明情况,我也可以帮你解释,我不耽误你,你也别耽误我,我就不信你爸能关我一辈子。”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耗,但他就算是硬耗,也得耗到那个狗男人先死,他总会出去的。
嬴朝却不太赞同。
“那不是出轨吗?”他扭过头来,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宋暮,有点被他的想法震惊到,不管怎么说,出轨都是不对的。
“我们这根本就不叫结婚,所以也算不上出轨。”宋暮拉开床头柜,里面是他在这一个月里唯一的出气筒,那两本可笑的结婚证。
那结婚证在这一个月里已经被他撕成碎片了,他抓了一把洒在床上,“看见了吗?就是废纸。”
嬴朝伸手碾了碾,“你撕它干嘛?我爸还会补办的。”
“他补一次我撕一次,看谁耗得过谁。”说完,宋暮直觉嬴朝情绪有点低落。
也是,被自己父亲强硬地给他安排了一段婚姻,还是一个条件普通的对象,二十六七的oga连生育能力都开始退化,这件事放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开心。
他从床头柜里翻了翻,拿了片什么走到嬴朝面前,“你看,你爸还给我们p了合照,真好笑。不过,撕纸归撕纸,照片撕了好像不太好,我就留下了,你要是不顺心,就撕开发泄吧。”
嬴朝接过那张照片看了看,又瞄了一眼宋暮,“你不太上相,本人比照片好看。”
宋暮没在意他的夸奖,“你有剪刀吗?你爸好像把这类东西都收走了,照片塑封了不好撕…”
“别撕了。”嬴朝捻了捻那张合照,又在照片上宋暮的脸处弹了一下,“我们的肩膀挨在一起呢,剪也剪不出完整的来,就这样吧。”
02
宋暮看了看这间卧室,他这一个月就睡着唯一的床上,房间里的东西多多少少也动过,当时一心想着怎么出去,没顾得上礼貌不礼貌的事,现在面对无辜的房间主人,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想了一个相对恰当的称呼,“这位弟弟啊,你爸把我关在这里,我的日常起居都在你的卧室完成,如果介意的话,就把被子什么的换换吧。或者,让你爸给我换个地方。”
“不用,你跟我住。”嬴朝这两年病情愈发严重,不发病的时候虽然不会变得狂躁,但也会有疼痛,他已经被迫习惯了每日的疼痛,“我爸是故意把你关这里的,现在这里到处都有你信息素的味道,我不会疼。”
宋暮恍然大悟,原来他已经无知无觉地做了一个月的药。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不能在这里耗着了,被抓过来的时候,他发情期刚过,现在一个月了,他得拿到一支抑制剂,“弟弟,打个商量,你放我出去半天,我想见个朋友,保证回来。”
他的要求,嬴朝的确有能力满足,爸爸总要出去工作,那时候,安保人员便自动听命于他,放人做不到,放一会儿还是可以的,“我爸两点上班,他走了我就带你出去。”
老天真会开玩笑,他今年二十六岁,看面前男人的年龄,那病秧子应该刚成年吧,未免相差太多岁。就算他同意,那个病秧子会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