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病期的自己脑子有些短路,有时候会反应迟钝,总是差点说漏嘴。他故意在宋暮车上提起自己转学到一中的事,宋暮记得一中,记得和学校图书馆的合作,但不记得自己,或许也忘了“高中杀人犯”的传闻,那句可能我们见过也得到了否定。
第二次发病的时候,如果宋暮没有打断他,他就要说漏嘴了。他向宋暮认错说“你本来就没必要帮我,我还害你被关了那…”
可宋暮一句话就让他从头冷到了脚,他说“闭嘴,你爸关的我你揽什么责任”。是啊,宋暮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受害者才愿意对自己好,才愿意帮自己,如果知道了实情,那他是不是死定了。
他越是贪恋宋暮给的温暖,对于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就越是恐惧,内心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之后和宋暮相处的每一天,都是在自我拉扯。
他卑劣的想出了新办法,等宋暮也爱上他的时候再坦白,那时候宋暮能怎么办呢?无路可退。可宋暮就是擅长泼冷水,因为对本能的抗拒,宋暮连朋友的范围都没把他划进去,还提什么爱?
对他这么好还连个朋友都算不上,宋暮的心外边是砌了多厚的墙啊。这回他是真想哭了,他也真哭了,把撒娇讨宠练得炉火纯青,还好,成功把自己踢进了朋友那一栏。
后来的日子里,他也不是没想过坦白,可宋暮对他太好了,好到只要有一点冷淡他都受不了,对于宋暮知道实情后的反应也是愈加惧怕。
所以在看见陆仁的那一刻,他快步走了过去,陆仁跑了,他告诉宋暮说那人他不认识,又是一个谎。
可宋暮还是知道了,他怕了,他怕宋暮因为那件事对他心存芥蒂,更怕宋暮会察觉的欺骗,可宋暮没有,时隔两年多,宋暮用“有的畜牲,死有余辜”再一次把他从自我怀疑的怪圈里拉了出来。
怎么会有人可以这么好?可善良招来了变态,明明是变态的错,却很可能让人后悔善良。
自那以后,他更不想放开宋暮了,没多疼的伤口也疼了,发病期外的日子也要人陪了,乱吃醋,乱提要求,一面亲近,一面试探底线,面上越嬉皮笑脸心里越痛。
“如果你发现你的男朋友瞒了你很多事情,你会和他分手吗?”
“你会因为一件事否定我的全部吗?”
他期待着宋暮能有一点原谅和不在乎的意思,但宋暮的每一次回答都让他如坠冰窟。宋暮不仅是喜欢听话的小狗,他还喜欢听话的小孩和一切在控制之内的事物,那他这个掌控之外的骗子该怎么办?
纸包不住火,舒微已经知道了,还让他不可以像以前的嬴赫,可他已经像了,该怎么办?
他还是太蠢了,越不安越试探,明显到让宋暮有所察觉,当宋暮那句‘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传进耳朵里时,他再也瞒不住了。
果然做坏事是要遭报应的,所以啊,说出来吧。
嬴朝在沙发上坐着,为自己交出去的“供词”忐忑不安。
宋暮捏着那张纸,看着最后那几行字,真她妈欠揍。
【哥,我都说这么多了,也不怕你知道更多了。
我知道我不是个东西,你已经喜欢上我了我才敢说,还有,我知道我发病也就这两天了,我觉得你不会不管我,我才敢说。
我真的不是个东西,我没良心,我知道错了,你想怎样都可以。】
宋暮觉得这两张密密麻麻写了正反两页的纸真可怜,先是被嬴朝的眼泪砸了个透,再被揉皱了边角,现在又被他揉成团砸在了嬴朝胸口。
他记得自己说过,如果被骗了,分不分手不一定,生气是一定的,所以他现在生个气非常情有可原。
说实话就是看这白纸黑字写出来了他都没想起来,自己和某个五大三粗的赵姓男子还在一假山后边说过那么些个话,他也没察觉过自己被跟踪窥视过那么长时间,现在除了有点背后发凉倒也没什么其他感觉,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喜欢可以是一个人的事,即使嬴朝曾经像个变态一样的喜欢他,但并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或伤害,再加上他那点可笑的喜欢,他真的可以不在乎,甚至为此有些不合时宜的高兴,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得的到一个人那样深刻的喜欢。
反正这件事只涉及他一个人,而且当时嬴朝正受着那些流言的打击,精神状态不好,只是生病了罢了,他可以犯贱到原谅,毕竟已经喜欢了,有什么办法?
但是结婚这件事不行,这件事耽误了他的工作,打乱了他的生活,让他被监禁了一个月,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伤害了他的家人和朋友。嬴赫是怎么控制他父母,是又如何拿着“物质补偿”让他的父母卖儿子的,他不敢去想。
发病期的自己脑子有些短路,有时候会反应迟钝,总是差点说漏嘴。他故意在宋暮车上提起自己转学到一中的事,宋暮记得一中,记得和学校图书馆的合作,但不记得自己,或许也忘了“高中杀人犯”的传闻,那句可能我们见过也得到了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