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伯珥神父弯腰捡起叶子,把它重新夹在弥撒书里,和书里缝的厚绸缎书签在同一页,“桉树的叶子。”
他解释。
在什亭赛马那天他捡起来装进口袋的。
外面的声音更大了,参加弥撒的信徒们开始陆续入场就坐,没位置的就站在圣堂坐席的后面。
今天的圣堂,少说有一千余信徒。
伯珥神父坐在弥撒台前,面对台下一张张面孔,他抬眸扫过这些人,目光在南列三排第二个座位上蜻蜓点水,随即收回来,是什亭。
帽子有些歪了,神父扶了一下,把不小心洒出来的头发掖进去。
什亭今日衣冠楚楚,应着圣诞,在胸口插了朵红玫瑰花。
第三排已经很靠前,可是他总是觉得离他的伯珥还有些远,隔着弧形过道和十阶高梯,他要仰视伯珥,去捕捉刚才他丢过来的眼神。
不出意外,伯珥又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带着点儿试探和故作的不经意。
什亭喜欢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和伯珥进行眉目传情,比两个人在小屋子里做爱带劲,不痛快,但盼头足。
唱诗班的孩子们出来了,小个子,穿着花边白袍,袍子长,就遮住他们的脚,步伐轻快活泼,像从外面飞进来的天使。
负责指挥的是喇合修女,他们在北侧站好,双手合十。
台下的声音渐渐弱下来,管弦乐团响前奏。
“圣母痛苦侍立,含泪十字架旁,当圣子高高悬起。
痛苦不堪,以泪洗面…”伯珥站起来,雅所执事跟在他的身后。
“去吧,弥撒礼成。”
他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