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诡异的液体流进身体,一股瘆人的寒意从注射的部位笔直地射向方识秋的心脏。
在那一瞬间,他身体里所有活跃的、被刻意压抑的感受都彻底平静了下来,对梁暝的恐惧也紧接着烟消云散。
从被关进这个房间起,梁暝给他注射过很多药剂,抗生素、致幻剂、镇定剂,还有一些被禁止滥用的东西。
方识秋并不排斥注射药物,除了最开始那几次。
第一次注射药物时,他曾经出现过很严重的过敏和排异反应,但熬过了漫长的适应期,身体和精神都非常顺从地接纳了药物。
不知名的药剂阻断身体和大脑之间的连接,扭曲神经传来的反馈,跟随血液地流动传染至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感官短暂地退化消失,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失灵,方识秋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忍耐和思考成为过去式,他不需要再忍受疼痛,也不需要再计划逃离,只需要将意识和肉体交由药物掌控,麻木地接受命运,做个听话的玩具。
药剂推进身体不到十分钟,方识秋的眼神逐渐涣散,梁暝也心满意足地扔掉了注射剂。
注射器落在金属托盘里,清脆的声音霎时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站在角落里的哑女用力攥紧了衣角。
罪魁祸首却将方识秋搂在怀里。
梁暝抚着方识秋消瘦的后背,吻着他温热的耳垂,低声说:“雪停了。”
“秋秋最近很听话,可以下楼走走。”
听话地吃药打针,服从并取悦自己,如今的方识秋身上已经看不到当年的高傲和冷淡。
他被驯养得很温顺,没有再像刚被关进来时那般试图逃跑,梁暝决定赏赐他一点微不足道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