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回卞广杨没有靠近, 只是和裴翊隔着半个车厢的距离, 坐在座位上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裴翊闭了闭眼。
没几分钟, 广播里机械的女音响起——地铁槐园站到了,出站或换乘九号线的乘客请您在本站下车。
裴翊眼皮却未动,好像这个地名与他无关。
片刻后,地铁门再度关闭。
之后又坐了三个站的距离,裴翊这才睁眼,睁开时神色毫无波动,浑身像是忽然间便竖起了拒人千里的风雪屏障。
他出地铁、上扶梯、走出口,全部一气呵成,看都没看这并不熟悉的站台一眼,熟练到像是走了许多次。
直到走出地铁口,走进这个寒夜,身后的人却仍旧阴魂不散。
裴翊刚刚在地铁上就已经查了路线,此时毫无停顿,往前走了五百米又左拐,最后在一栋大楼前停下。
门口的石碑上赫然写着,燕城市兰徽区公安分局。
裴翊走到门口的保安亭,完全不给身后的人反应时间,直接跟站岗的警察说:“警察叔叔,那个人跟踪我。”
指尖赫然指向身后不远处的卞广杨。
那警察横眉一扫,立即出动,三两步上前立刻便把人按在了原地。
之后就是一场混乱。
卞广杨在夜晚的公安局和值班警察奋力解释,说裴翊是他儿子,但是多年未见,孩子不认他,他也是出于无奈……
后来又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工作证,证明自己就是在燕城附中任职的教师,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而此时裴翊坐在角落,耳朵里听着这场闹剧,却又像是置身事外一般,整个人就像要飘走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