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他养他,从没短过他吃穿,也一直什么都是最好的。”这么多年了,冯笠也觉得委屈,“除了那一次,更是从来都没有打骂过他,凭什么到头来我还得什么都看他的脸色?”
段成森蹙眉听着,原本他什么都可以依冯笠,可在段星敛的事上他也实在不忍再看她钻牛角尖。
“其实我没资格劝你什么,毕竟他和我关系更僵。”段成森说得平静,但也有在认真措辞,“可生他是我们的选择,反而他出生之后,我们没能给他很好的教导和陪伴,倒是他身为人子,优秀、独立,从小就很少让我们操心;他或许不够听话体贴,可我们也不够负责,如此说来,其实谁也不欠谁,那就没必要在对方身上倾注太多期待,否则得不到回应和认可的时候注定会感到伤心,我看他倒是早早明白了这个道理。”
冯笠没说话,但看神色不算认同。
“况且凡事讲究一个缘分,他今日能和裴翊再遇见,就是他们的缘分,斩不断的。”段成森毫不避讳地提起裴翊,“亲情上也是一样,他和我们或许从出生起便差了点缘分,以至亲密不足反生嫌隙,若再强求,恐怕还要再生怨愤、不能善了,他也大了,不如随他去吧。”
冯笠听到此处,眸中越发抖动,紧抿着唇不说话。
段成森起身揽住她的肩,最后又叹息道:“他现在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有人爱、有希望,起码还能健康地活着,不是吗?”
这话像是彻底戳中了她的心弦,冯笠手指攥着段成森的衣边,终于呜咽着哭了起来。
——
裴翊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窗外正下大雨,y国多雨,但总是阴雨绵绵,很少下得像这样迅疾敞亮。
本来段星敛今天说和他去爬山,如此只能作罢,裴翊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听着外面的雨声,又拿出此前邵遇的专业书继续攻读,感觉很舒服。
但偶尔一个晃神,裴翊不禁想起记忆中的那场大雨。
只是那时的心境和此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