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欧阳伯和喝彩声中,阳赤符有意卖弄神通,运足了第九重的“修罗阴煞功”,双掌一齐拍出,登时卷起了一股冰冷刺骨的旋风,但见白雾迷漫,黄沙滚滚,两人的身形,都已罩没在风沙之内,旁观的人,只见一片模糊的人影,也分不出谁是阳赤符,谁是云召了。
云召被那股冰冷的旋风压得透不过气来,心头亦已是一片冰凉,心道:“想不到我今日竟丧在阳赤符之手!”拼了个与敌偕亡的念头,也运足功力,一掌拍将出去。
这一掌还未曾打到阳赤符身上,忽听得阳赤符一声大叫,整个身躯似皮球般地抛了起来,跌出了数丈开外,登时风平沙静,阳赤符哇的一声惨叫,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挣扎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
这一下大出众人意外,欧阳伯和这边的人骇然失色,呆若木鸡。云召这边的人也都呆了一呆,这才爆发出春雷一般的喝彩。
不但众人感到意外,云召在彩声之中,也自觉得一片茫然!他刚才虽说是拼了与敌偕亡的念头,其实自己也并无把握,因为那时他的功力已是大大减弱,不及对方了。而且那一掌也未曾打到阳赤符身上,若说只凭劈空掌力,就能将阳赤符震得重伤,那是云召也不敢相信的。
原来这是江海天在场边暗助了云召一“指”之力,他趁着风沙迷着众人视线之际,偷偷以“隔空点穴”的绝顶神功,向阳赤符遥戳一指。江海天的无形罡气早已练成,这时业已可以运用自如,一指戳出,一条细如游丝的无形罡气闪电般刺进了阳赤符掌心的“劳宫穴”,阳赤符凝聚在掌心的阴煞之气登时散了,一点也发挥不出。
不过,阳赤符却的确是被云召的金刚掌力抛起而且震伤的,因为凑巧在那一刹那,他的修罗阴煞功已被江海天所破,十成功力只剩下一成,当然就抵御不住云召的金刚掌力了。旁观的人都注目场中的恶斗,莫说根本就没人发现江海天的动作,即算有人看见他遥戳一指,也只当他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决计不会想象到有这等神奇奥妙的功夫。场中将近千人,只有云召一人起了思疑,隐隐想到是有高手在旁相助。
阳赤符与金日磾是欧阳伯和这边顶儿尖儿的人物,他们二人相继败走,自是人人惶恐,还有谁敢出头?
丐帮的副帮主全祖德说道:“欧阳庄主,事到如今,你还要包庇那姓叶的小贼么?”云召道:“欧阳庄主,只要你把姓叶的小贼交出来,就没你们的事。”
欧阳伯和面色铁青,出场说道:“云庄主,多谢你网开一面。但要人么,可是没有!你动手吧!”欧阳仲和叫道:“大哥,冲霄是我的女婿,他惹出的祸,理该由我担承。云召,我夫妇俩领教你的高招!”欧阳怕和道:“二弟,你与弟妇退开,我是一家之主,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伯和仲和两兄弟争着出头,为的都是想保全对方。阳赤符这等武功,都败在云召掌下,他们兄弟明知,即算合三人之力,与云召动手,也难保得性命,故此他们都争着把事情揽到自己的身上,免得牵连了兄弟。
华天风忽地出场说道:“欧阳老二,咱们还有一段过节呢!”原来华天风见此情形,心里想道:“他们虽是邪派魔头,兄弟之间,倒很有义气。罢,罢,就看在他们这点可取之处,我倒要设法保全他们了。”他已打定主意,动手之时,暗暗留情,不伤他们性命。
欧阳仲和夫妇却不知华天风的心意,他们曾是华天风手下败将,情知讨不了好,但华天风既已出言挑战,他们自是不能避开。当下欧阳仲和惨然一笑,说道:“大哥,做兄弟的先走一步了。华天风,来,来,来!咱们就先斗一场。”
眼看剑拔弩张,即将动手,忽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一条人影,疾驰而来,在华天风与欧阳仲和之间停下,朗声说道:“且慢动手,俺叶冲霄来了!”
登时全场耸动,韩璇夫妻一看,认得果然是叶冲霄,双双出场,截住他的后路,叫道:“好呀,算你有种,竟敢出头,镇远镖局的帐,先与你算算。”江海天心里忐忑不安,不知如何收拾,想道:“欧阳婉却怎么不见?”
欧阳二娘面色一变,斥道:“叶冲霄,你还要不要脸,我已将你赶出去了,你还回来作甚?快滚,快滚!”
叶冲霄笑道:“我早料到有今日之事了。你不认我作女婿。也无非是为了今日之事。但大丈夫,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能连累局外之人。妈,你退下去吧!”
云召说道:“好,你说得有志气。老夫就成全你吧!来,来,来,只要你在我掌底过得三招,你伤了我儿女之仇,就算了结!”原来云召是怕韩璇夫妻不敌,故此要先出场。
江海天寻思:“云老英雄的大力金刚掌天下无敌,但叶大哥对他三掌,料想还不至于有何大碍?嗯,我明白了,云老英雄大约是想令他受一点伤,出口怨气,也就算了。”
云召德高望重,韩璇夫妻一向服他,但这次他们却不肯退让。韩二娘首先发话:“云庄主,别的事我听你的,这一回你可得先让我们,我这双腿被这小贼害得残废,我拼着再把性命交付与他,也得与他先拼一场!”韩璇也道:“云大哥,我镇远镖局的三十六条命债,这冤仇可比你的大得多,你就先让我们一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