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冲霄凄然一笑,说道:“弟弟,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情吗?我曾认贼作父,尽管你们原谅我,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我没有面目再见国中父老,我是决计不再踏进本国一步了。你的嫂子,你叫她回来吧,何必强我所难,要我再去呢?”
唐努珠穆正色说道:“不单是为了要你请嫂嫂回来。哥哥,我问你一句,你觉得对不住国中百姓,那么本国遭遇危机,百姓面临灾难,你是不是也不愿踏国门一步,袖手旁观?”叶冲霄吃了一惊,说道:“弟弟,咱们马萨儿国遭到什么意外?倘若真似你所说的那样严重,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唐努珠穆道:“好,我就是要你这一句话。”当下将与昆布兰国的纠纷说了出来,说到昆布兰国的使臣同那盖温的儿子在宝库出现,昆布兰国的使臣竟然死在他的剑下,叶冲霄和江海天都是惊愕不已。叶冲霄喃喃说道:“这么说来,咱们与昆布兰国当真是有兵戎相见的危机!”
唐努珠穆道:“所以我必要设法,把这场战祸消弭。莲妹也是这个心思,她己经冒充我国使者的随从,到昆布兰国去了。”当下,将他们兄妹那日所定的计划说了。江海天吃了一惊,道:“莲妹虽有她师父暗中保护,但昆布兰国要是当真对你们含有敌意的话,这一行可也很危险啊!”
唐努珠穆道:“所以我才要来找大哥回去。”接着说道:“他们去后,一直没有消息回报。从我的王宫曾有过飞贼来过一次的事情看来,对方也颇有能人。我放心不下,意欲亲自到昆布兰国去一行。但国事无人料理,大哥,我没有可以信托的人,只有找你回去了。我这次带了几匹千里马来,咱们明日一早动身,三天之内,就可以回到本国。”
叶冲霄想了一想,道:“弟弟,既然发生如此意外,我理该回去。但我有一件事情求你。”唐努珠穆道:“大哥何必用个‘求’字,你说吧!”叶冲霄道:“不,这件事非常重要,要是你不答应,那我就宁愿被国人唾骂,也不回去了。”唐努珠穆道:“好,我答应你,说吧。”叶冲霄道:“我决计不做国王,在你离开的期间,我最多能暂居摄政大臣的名位。”唐努珠穆本意是想让位给他哥哥的,但听叶冲霄说得如此决绝,也就不好提了。当下同意了他的主张。
江海天道:“你们有事,我也不能坐视,我暂缓南归,和你一同到昆布兰国走一遭吧。”唐努珠穆请他参与机密,正是要他如此表示,欣然说道:“师兄同去,那是求之不得。”
计议已定,三人走出密室,欧阳伯和也已经摆好筵席了。这次来到他家的两方客人人数逾千,虽然散去不少,但也要筵开五十多席,才够座位。不过,他们这一席却都是自己人,另设内堂。其中有欧阳仲和夫妻,江南父子,叶冲霄兄弟,云召一家三人,另外还有华天风和全祖德。至于欧阳伯和则在外堂陪客。
江海天坐在义父旁边,华天风再仔细问他华云碧那日飞走的情形,江海天期期艾艾,不敢吐露底蕴。华天风问不出所以然来,甚为纳闷,说道:“这孩子也真是不通人情世故,纵然急着回来看我,也应该向你们告辞一声才是,我还以为她要和你一同回来的呢!现在你们都已经来到此地了,她骑着神鹰,却还是踪影不见,又不知出了什么事了?”
江海天也是闷闷不乐,他本是要到水云庄见华云碧的,哪知华云碧却不知出了什么意外,而谷中莲现在又深入敌国,随时都可能有不测之祸,真是事事不如人意,令得江海天忧虑重重。
席上诸人,各怀心事,郁郁寡欢,但主人家则因一场灾难业已化解,却是兴高采烈的频频劝酒,将忧郁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江海天心里想道:“碧妹不知下落,又无线索可寻,急也急不来了。莲妹目前身陷虎穴,只好先把她救出来再说。叶大哥今日得脱危难,以后可以重新做人了,我应该为他欢喜才对。”心神稍定,心事抛开,也就放怀喝起酒来。
酒席将散,忽有个人进来报道:“云庄主,你庄上有人赶来,说是有事情要向你禀报。”云召颇为诧异,说道:“好,你叫宇文朗出去先认一认人,果然是我庄上的就带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云召的大弟子宇文朗带了一个老汉进来,正是云召的老仆人云安,他一生跟随云召,在水云庄的地位仅次于管家,为人干练,武功也很不弱,他急急忙忙进来,满脸风尘之色,云召更是吃惊,问道:“咱们庄上出了什么事情?要你赶来见我?”
云安请了个安,道:“华老爷子在此,我就放心了。不是咱们庄上出了事情,是华老爷子的事情。”华天风道:“可是有人知道我在你庄上养病,却还未知道我已离开,到你们那儿找我么?”云安道:“老爷子猜对了,但来找你的却不是人。”华天风道:“什么?不是人!”云安道:“是你老的那头神鹰。”
华天风这一惊非同小可,说道:“就只是我那头神鹰么?”云安道:“不错,井没有人骑着它。”华天风道:“那头神鹰呢?你带它来了没有?”那头神鹰颇具灵性,华天风心想,云安精明干练,纵然不敢骑它,也应该把它带来的,是以有此一问。哪知云安答道:“那头神鹰受伤颇重,正在庄上养伤。我也未能确知你老爷子准在这儿,所以未曾将它带来。”
华天风更是吃惊,连忙问道:“它受了什么伤?”云安道:“它的两边翅膀都带着一技短箭,现在箭已拔下,我们也已给它敷上了好的金创药了。过几天就会好的,老爷子请放心。”
叶冲霄凄然一笑,说道:“弟弟,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情吗?我曾认贼作父,尽管你们原谅我,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我没有面目再见国中父老,我是决计不再踏进本国一步了。你的嫂子,你叫她回来吧,何必强我所难,要我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