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上人双钹打来,谷中莲已是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银虹,疾卷过去,只听得“当”的一声,景月上人双钱合下,将谷中莲的宝剑夹住,孟哈赤大喜道:“好,先夺下她的宝剑!”话犹未了,只听得一片断金戛玉之声,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景月上人的一面铜钹,已被破作两边!
景月上人的铜钹有五寸多厚,加上他本身的内功亦颇不弱,只道宝剑也无奈他何,哪知还是给霜华剑破了。谷中莲宝剑转了个圈,仍然向尼泊尔废王削出,但她破了那面铜钹,虽然易于反掌,毕竟也是稍稍受阻,就在这一瞬间,孔雀明伦王抛起袈裟,己如巨鹰展翼,当头罩下。
谷中莲一剑刺出,“嗤”的一声,孔雀明伦王的袈裟穿了一孔,谷中莲也给他扇起的那股风力,压得几乎透不过气来,身不由己的连退数步。说时迟,那时快,谷之华亦已赶到,一招“白鹤剔翎”,剑挟劲风,刺到了孔雀明伦上身前,堵住了他向谷中莲的追击。
师徒俩双剑合壁,大显神威,伊加玉龙夭矫,裹住了一片红霞,杀得孔雀明伦王只有招架之功,不消片刻,那件袈裟已是遍体鳞伤,又添了十几个破洞。孟哈赤舞动轻了几斤的铁棒,景月上人也拿起了他那两面破钹,再来加入战团,以三敌二,兀是只有招架的份儿。尼泊尔的武士,几曾见过如此恶战,只怕殃及池鱼,避之唯恐不远,更莫说插手了。尼泊尔废王死里逃生,更是吓得面青唇白瑟缩一隅。
尼泊尔废王正想退出这间屋子,刚到门边,忽地被人当胸一把抓住,那人阴恻恻他说道:“你怎么把我的干孙儿杀了?”
尼泊尔废王大吃一惊,定睛看时,却认得是昆布兰国的金轮圣母童姥姥,连忙说道:“圣母休要误会,你的干孙儿是和泰清王自相残杀的。”
童姥姥冷笑道:“你骗得了谁,泰情王敢来迫宫,还不是受你指使?你害死我的干孙儿,叫我这老年人无依无靠,你自己说说,你应该受何惩处?”尼泊尔废王听出事有转机,“卜通”跪倒,“咚、咚、咚”的就叩了三个响头,童姥姥道:“你这是干吗。三个响头就赔得两条人命吗?”
尼泊尔废王说道:“若蒙圣母不弃,请收我作你的干儿,我有两个孩子,也就是你的干孙儿了。”童姥姥道:“这么说,我失了一个干孙儿,却得回两个,外加一个干儿,也还不至于亏本,不过——”
尼泊尔废王忙道:“昆布兰国和马萨儿国两国的宝藏完全归你所有,将来两国合并,你就是两国共同拥戴的圣母。哦,我还说漏了一个,若是我能回国复位,尼泊尔也……”童姥姥道:“长远之事且先莫说,只说目前之事,你们连马萨儿国的公主都打不过,还敢说要吞并她的一个国家?”尼泊尔废王道:“正是要求圣母相助。”
话说至此,童姥姥才哈哈一笑,放开了废王,搓一搓手,站了起来,说道:“听起来你倒要比我这个千孙儿有点良心,我这个干孙儿呀,唉,唉,真是在我白疼了他一场,他竟敢瞒过了哦,偷偷将解药给了这个丫头!”
废王大喜道:”我还没有禀告你呢,你这个子孙儿和这位马萨儿国公主其实乃是兄妹。”童姥姥道:“我早已知道了。你别啰唆,我助你一臂之力便是。”迈步上前,喝道:“退斤,待我拿她!”
景月上人与孟哈赤巴不得有人接替,连忙退下,孔雀明伦王虽然不高兴童姥姥这副骄做的神气,心里亦自想道:“也好,我乐得坐山观虎斗。”袈裟一撤,跟着也就退开。
孔雀明伦王的袈裟一撤,两道剑光登时向童姥姥卷来,童姥姥长袖一挥,使出上乘的卸劲功夫,将谷中莲的宝剑一引,“叮”的一声,教谷中莲的宝剑碰上她师父那把剑。
岂知谷之华的“玄女剑法”神妙无方,两师徒又是配合得十分纯熟,心意相通,童姥姥的功力虽然高过她们二人,却也高不了大多,两师徒的宝剑一碰,反而解开了童姥姥那股粘黏之劲,两口宝剑登时反弹削出,反而变出了另一新招,双剑一合,只见童姥姥的一蓬乱发,已随着剑光飞起。
童姥姥又惊又怒,五指疾弹,只听得“铮铮”之声,恍如繁弦密奏,原来她每根手指上都套着一只铁指环,可以当作兵器来使,由于动作快如闪电,运劲又恰到好处,谷中莲宝剑的威力未及发挥,剑尖已给她弹歪。
谷之华一招“长河落日”,剑光划了一道圆弧,迅速补上缺口,阻歇了童姥姥的攻势。师徒俩双剑合壁,攻中带守,童姥姥竟是无可奈何。
童姥姥之连发三次暗器,先是夺命神砂,接着是透骨钉和化血针,每一种暗器都是含有剧毒足以置人死命的暗器。但谷之华师徒俩所使的都是世所罕见的宝剑,双剑合壁,化成了一道光幢,任何暗器,投入光幢之内,都化成粉碎,根本就打不到她们身上。
童姥姥暗器无功,毒粉失效,心中焦急,只好冒险进招,觑个真切,运指连弹,铮、铮两声,又在两剑的剑脊上各弹了一下。
谷之华忽觉一缕阴寒之气,忽地从剑柄传入她的手心,与此同时,谷中莲则感到一片炙热。原来童姥姥练有阴阳二气,“隔物传功”,因人而施,同时向谷之华和谷中莲攻袭。
谷之华发觉不妙,立即抱元守一,导引真气,从手少阳经脉顺流而下,与对方攻来的阴煞之气相抗。她功力之厚,不及童姥姥,但功力之纯,却在童姥姥之上,虽然不能立时驱出毒质,但那股阻煞之气,只攻到了虎口的“关元穴”附近,就再也升不上去了。
谷中莲服食了天心石之后,护体神功最近也刚刚练成,自然生出反应,恰恰也足以与对方的毒气相抗,这么一来,双方各有顾忌。谷之华师徒要分神抗毒,但童姥姥由于不断要施展“隔物传功”的绝技,也是危险极大,只要一个弹得不准,必然也要给宝剑所伤。
激战中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气呼呼地嚷道:“小顺子,你眼中还有你这个爷爷吗?你要害死我的莲儿,先把我杀了吧!咦,你们都是些什么人?我的孙儿哪里去了?”原来是昆布兰国的太上皇,扶着一根拐杖,颤巍巍地走了进来。“小顺子”乃是他孙儿的小名,他只道国王要杀谷中莲灭口,故而赶来相救,却不知道他的孙儿早已死了。他年纪老迈,视力模糊,一时间还未认出尼泊尔废王,但已隐隐觉察这些人的装束,不似他本国的武士。
景月上人双钹打来,谷中莲已是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银虹,疾卷过去,只听得“当”的一声,景月上人双钱合下,将谷中莲的宝剑夹住,孟哈赤大喜道:“好,先夺下她的宝剑!”话犹未了,只听得一片断金戛玉之声,震得耳鼓嗡嗡作响,景月上人的一面铜钹,已被破作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