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天雕怒道:“我的毒功断送,就是因他而起,你也给他的师妹斫了一刀,你还说他不是咱们的仇人!”若非卜天雕一向敬畏这个师弟,他就要破口大骂了。
段仇世点了点头,说道:“你也说得不错,经过了昨晚这一战,咱们当然也是和孟元超结下了梁子的了。但我还是禁不住佩服他。”
卜天雕道:“你佩服孟元超什么?”
段仇世道:“我佩服他是一条硬汉子,还有他那一路刀法,我也很是佩服。说老实话,单打独斗,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昨晚得见吕寿昆衣钵真传的刀法,也算得是不虚此行了。”
卜天雕道:“如此说来,这个仇你是不想报了?”
段仇世道:“这也不然,佩服和报仇是两件事。不过我倒想用另一个法子报仇。”
卜天雕道:“什么法子?”
段仇世道:“我还未曾想得出来,不过我是不想和他性命相斗了。我要把本领练得比他高明,叫他甘拜下风。”
卜天雕知道这个师弟比他更为任性行事,他所想的非做到不可。卜天雕的武功本来不及师弟,如今毒掌已废,更是必须倚靠他了。是以卜天雕虽然心中不忿,却也不敢发作。只好说道:“我是不行的了,但愿你好歹也给咱们出这口气。”
说话之间,忽然见有一个人匆匆向他们跑来。
卜天雕抬头一看,只见来的是个衣衫褴褛的汉子,一件打满补钉的蓝布大褂,油腻腻的发亮,远远就闻到一股臭味,一张苍白的脸孔,简直没有半点血色,跑起路来,脚尖沾地,轻飘飘的像一缕烟,倒是跑得很快。
卜天雕暗暗嘀咕:“哪里钻出来的这个怪物,倒像个大庙不收,小庙不留的野鬼游魂。”他正自满肚皮怒气无处发泄,心里讨厌,便即转过身指着那汉子骂道:“你这个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东西,鬼鬼祟祟地跟在我们后面干吗?”那汉子淡淡说道:“卜先生,请你不要骂人,我看你现在也是狼狈得很,样子并不见得怎样好看啊!”
卜天雕大怒道:“好呀,你这个鬼东西居然敢讥笑我,你老子今晚虽然打输了架,要打发你谅还可以!”他的毒功虽废,其他武功还在,大怒之下,用那伤得较轻的手,一掌就向这个汉子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