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未已,只听得尉迟炯说道:“牟兄,你怎的也到京师来了?”
牟宗涛笑道:“正是为了找你啊。我听金逐流说你来了京师,我就跟着来了。”
尉迟炯有点诧异,说道:“这么说今晚可真巧极了。但不知牟兄找我何事?”虽然他觉得牟宗涛来得太过凑巧,但眼见牟宗涛和那些人恶斗,而且为自己几乎受了重伤,也只道的确是“凑巧”而已,对牟宗涛可没疑心。
此时躲进内房的掌柜和伙计已有数人出来,仍是瑟瑟缩缩的不敢上前。牟宗涛道:“尉迟兄,这里不是说话之所,咱们还是早离是非之地吧。”
此时已是将近四更时分了,尉迟炯瞿然一省,想道:“快活张为人机警,他并无发出蛇焰箭,可知他在统领府中并没出事。想必他是见这里出了事,如今已经回到崔老板那里报讯了。
尉迟炯道:“好,咱们另外找个地方。”快活张忙即悄悄溜走,躲在长街暗角,只见尉迟炯与牟宗涛联袂而去,走的方向,却不是前往崔老板那间煤炭行的。原来尉迟炯为人胆大心细,那间煤炭行是天地会设在京城的秘密分舵,他事前没有知会崔老板,可不敢随便带一个外人进去。
快活张倒是有点担心尉迟炯带领牟宗涛到煤炭行去,如今见他们走的是相反方向,心上一块石头方始放下,想道:“牟宗涛决不会今晚就下毒手,尉迟大侠明天自必回来。我且先回去和老崔商量商量。”
他回到煤炭行所在的那条街道,早已是天光大白了。把眼一看,不由得又是暗暗叫了一声“苦也!”
原来那间煤炭行的门前站着两名士兵,大门紧闭,贴住一张大红官印的封条。此时街道上虽然已经有人行走,可谁也不敢凑近去看,快活张当然是更不敢露面了。
快活张心道:“看来煤炭行已是被官府查封了,我且暂避风头,再作打算。”刚刚闪入一条横街小巷,忽地给一个人一把揪住。
快活张练有缩骨功,善能脱绑解困,给人突然从背后一把抓着,虽然不免骤吃一惊,却是虽惊不乱。当下一个沉肩缩肘,企图溜走,不料竟是未能挣脱那人的掌握,方自吃惊,只听那人笑道:“别慌,是我。”声音好熟,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孟元超。快活张又惊又喜,说道:“孟爷,你开这玩笑可吓死我了,但你怎的却也跑到这里来呢?”
孟元超道:“我正要和你详谈。我住在大前门(地名)的一间小客栈。”
到了孟元超寓所,快活张关上房门,说道:“我也有许多事情要告诉你,不过还是先听你的吧。”
孟元超笑道:“说来似是巧遇,其实我是特地到那里去的。”快活张道:“你已经知道那间煤炭行的秘密了?”孟无超道:“不错,李光夏出的事我也知道了。这地址是金逐流告诉我的。我本来想去找尉迟炯,不料却碰见了你。”
快活张连忙问道:“可知道崔老板他们怎么样了。”
孟元超道:“我来的时候,刚好见着官兵把一行人押走,一共是十三个人,不知有没有崔老板在内?”
快活张道:“连尉迟大侠和我在内,一共是十五个人。这么说,煤炭行里的人是全给他们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