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瑶更没主意,听他这么说,觉得有理,便道:“这个法子并不笨呀,对,就是这样。咱们纵然救不出他,最少也可以和他见上一面了。”她是绝对相信凌铁威不会和云中燕去蒙古的,所以想法当然也是和秦龙飞不同了。
他们在假山后躲了一会,果然就看见一条黑影从前面经过,秦龙飞暗暗欢喜:“这真是天从人愿。只是孤单一人,我一定可以在他尚未发觉之前,就点了他的穴道。”当下一按吕玉瑶,悄悄说道:“你别动,让我来!”
哪知此人并不是娄家庄的仆人,却是蒙古的“金帐武士”,与乌蒙齐名的那个卓合图。
卓合图是一等一的摔角高手,听得背后微风飒然,一个“肩车式”双臂反扣,就把秦龙飞从他肩头摔过,重重摔了一跤。
卓合图喝道:“好大胆的小子,你是何人?”
秦龙飞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只觉浑身作痛,慌忙就用青袍客教他的内功心法,呼的一掌向卓合图劈去。与此同时,吕玉瑶大惊之下,亦已从假山后面跳了出来,拔剑向卓合图刺去。
卓合图哼了一声道:“看不出你这小子倒还有两下子,哼,摔你不死,你却要自己找死!”说话之间,双臂一伸一缩,己是又把秦龙飞抓住,再次重重的摔了一跤。这次他用上了分筋错骨的手法,秦龙飞的左臂给他扭得脱了臼,一跤摔倒,可是没法立即爬起来了。
但卓合图硬接了他的毒掌,一条右臂也是隐隐感到酸麻,说时迟,那时快,吕玉瑶已是唰的一剑刺来,卓合图毗牙笑道:“好呀,原来还有一位这样标致的小姑娘!”一个“游龙探爪”,便要把吕玉瑶活捉,只听得嗤的一声,吕玉瑶的袖子给他撕了一幅,幸没给他抓着。吕玉瑶又惊又怒,急忙把青钢剑乱劈乱削,使出来的招数已是不成章法。
卓合图那股麻痒之感渐渐扩大,从手臂蔓延上了肩头,心里亦是暗暗吃惊。不过他的本领毕竟是比吕玉瑶高明得多,看准破绽,双指一弹,铮的一声,正中剑柄,把吕玉瑶的青钢剑弹得脱手坠地。吕玉瑶失了青钢剑无法抵抗,生怕落在他的手里,转身就跑。
这场厮杀,虽然不到一寸香时刻,娄家的人已是闻声而至,吕玉瑶不过跑出十数步之遥,就给六七个汉子团团围住。卓合图自顾身份,不屑上前与众人联手,趁这空暇的时间,默运内功,通筋活血。
眼看吕玉瑶就要被这些人生擒活捉,忽地出来一个老者,喝道:“住手。”走到吕玉瑶面前,打量她一下,突然现出一副吃惊的神气,说道:“你不是玉瑶贤侄女吗?”
吕玉瑶听他叫自己做“侄女”,倒是不觉怔了一怔,说道:“老伯是谁?”
那老者哈哈笑道:“我就是这里的主人娄人俊,令尊与我虽是不常往来,交情也还不算薄。我见过你,不过你不认识我罢了。”说至此处,挥手喝令那些人道:“你们怎可得罪了吕姑娘,还不赶快给我退下!”
有个人道:“请庄主恕我们不知之罪,我们是因为看见这位姑娘和那个小哥与庄主的客人动手,我们才跑来的。”说罢,除了娄人俊与卓合图之外,娄家庄所有在场的人都退开了。娄人俊道:“贤侄女,这位小哥又是什么人?”
吕玉瑶知道娄人俊乃是一个金盆洗手的江湖大盗,父亲平时说起他都是不齿他的为人的,心里想道:“他和爹爹能有什么交情,恐怕只是为了顾忌我的爹爹,才要和我套这个交情吧?但如今秦龙飞已是受伤,不买他这个交情,我和他可是都跑不了。”于是说道:“这位秦大哥是家父的世交晚辈,他陪我前来宝庄只是为了查访一个人的,并无与宝庄敌对之意。请庄主高抬贵手,恕我们擅闯之罪。”
娄人俊哈哈一笑道:“侄女客气了,既是令尊的世交晚辈,我怎会与他为难,请随我来吧!”
娄人俊懂得一点蒙古话,口讲指划的叽哩咕噜和卓合图说了一通,吕玉瑶站在旁边,半句都听不懂。但见卓合图的面上初时现出怒色,摇了两次头,渐渐好像怒气平息了,挥一挥手,便走开了。原来秦龙飞的毒掌火候太浅,卓合图自行运功通筋活血之后,发现自己并没中毒,这才肯饶了秦龙飞的。当然也因为娄人俊是他们的居停主人,这个面子他不能不给。
娄人俊笑道:“秦兄得罪了,请进里面,待老朽给你治伤。玉瑶侄女,难得你光临寒舍,娄伯伯也该尽点地主之谊,我叫你伯母陪你,今晚就委屈你在这里过一晚吧。”
吕玉瑶道:“我只想打听一个人,待秦大哥的伤治好了,我们就走。”
娄人俊哈哈笑道:“现在已经是三更过了,要走也该等到明天才走。再说秦兄受了伤,只怕他也不能和你一同走啊。你到了我这里,就像自己人一样,客气什么。娄伯母你也总该见见吧?”
娄人俊厚着脸皮与她硬攀“通家之好”,吕玉瑶虽然是很不愿意,但一来究竟是得他解了围,二来秦龙飞又确是受了伤,不能立即就走,三来她也有所求于他,不能太扫他的面子,于是说道:“我年轻不识礼数,娄庄主莫怪。”心想:“今晚我多加小心就是,他叫妻子陪我,想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果然到了内堂,便看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出来迎接,一见面便拉着吕玉瑶的手不放,连连夸赞:“人家都说吕家妹子是浙东一枝花,依我看啦,鲜花也还比不上吕家妹子哩。吕大妹子,我早就想去看你啦,只是你的娄伯伯总不肯带我去。如今可好,给我盼着你了。大妹子,你有了婆家没有?”吕玉瑶哪曾见过这个阵仗,不由得满面通红,说不出话来。
娄人俊笑道:“你看你把人家臊成这样,人家可是有正经事来的呢。对啦,贤侄女,你刚才说要打听一个人,这个人是谁?”
吕玉瑶更没主意,听他这么说,觉得有理,便道:“这个法子并不笨呀,对,就是这样。咱们纵然救不出他,最少也可以和他见上一面了。”她是绝对相信凌铁威不会和云中燕去蒙古的,所以想法当然也是和秦龙飞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