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听了,心中这才舒服一些。但还是不赞成杨露蝉去做王府武师的。不过他听了父亲这番话却很有感触。他就心想怎能把两派学全了那才对心思。第二他很佩服杨露蝉百折不回,坚忍苦学的精神。杨露蝉的故事,给了他很大的鼓舞。
当下,丁剑鸣把杨露蝉的故事说完后,突然吩咐丁晓和金华道:“我还有点事情,要到场子里转一转。金华,你们师兄弟多时不见,好好玩一玩吧。你的晓弟刚跟我学会了‘空手进白刃’的功夫,这些天来正是技痒痒的想找人比试,我没功夫,他又找不到旁的人和他合手,你就跟他过过招吧。”
丁剑鸣去后,丁晓和金华都觉得好似轻松了许多,两人手携着手,跳跳跃跃地进入了把式场。丁晓将外衣一脱,摆了个“手挥琵琶”的架式,笑着对金华道:“你让着一点。”
金华解下了佩剑,也笑着道:“师弟,你不用客气,你比我强多了,你可真得照料(留神)着点,别真的打得我爬不起来。”
金华说完,就按着师父所传授的太极剑法,认真地纵横挥霍,左刺右斫起来。丁晓觑准方位,身形骤展,从“手挥琵琶”,猛的翻身直进,“卸步搬拦捶”,两手立掌,向前进击。金华急将剑尖斜挂,待削丁晓双臂。丁晓又已忽地腰向后倚,左腿顿成虚步,右掌改拳,拳风飕飕,直劈面门。金华给他迫得后退几步,心中暗道:“师弟果然又已大有进境了,这手‘搬拦捶’使得好不纯熟!”
金华不敢怠慢,急展开了黏、连、劈、闪、扑、洗、撩、刺的太极十三剑招数,剑点前后左右,绕着丁晓刺去。丁晓把空手进白刃的功夫展开,身法是挨、帮、挤、靠,手法是吞、吐、浮、沉,随着金华纵横挥霍的剑点,倏进倏退,打得很是热闹。
打到难分之际,金华用了手“抽撤连环”,敛锋点脸膛,剑刃挂两胁,一招三式,疾如迅风。丁晓笑声“来得好!”斜闪步,骤翻身,竟用“风飐落花”之式,连避三剑。他手底也不怠慢,竟趁着金华剑势方收,剑招未变之际,跟踪直进,疾舒右臂,疾托肘尖,便向金华左胁猛袭。金华却也溜滑,救招不及,不退反进,右腿上步,身形一斜,脚跟一转,手中剑随身形半转之势,反臂刺扎,便向丁晓背后刺来,丁晓招术用老,未及换势,剑已点到,急忙身形侧俯,滑出一丈开外。这才身形一停,笑对金华道:“师兄,如何?小弟可真不是你的对手。”
金华淡然一笑,插剑归鞘,口里说道:“哪里!哪里!你的空手进白刃功夫比我强得多了。”他说完之后,突地又眉头一皱,上前拉着丁晓的手道:“晓弟,你随我来,我有事要问你!”
丁晓见师兄好像煞有介事,不觉满腹狐疑,随着金华在把式场边的石凳坐下,问道:“师兄,什么事?”
金华凝视着丁晓,好一会子,才缓慢地说道:“师弟,咱们虽分别三年,可还是像从前一样,无话不说的,可是?”丁晓好生奇怪,点了点头道:“当然,这还用问的?”于是金华忽地又将身子挪近了些,低声问道:“师弟,我看你一定有什么心事?”
丁晓默然不语,避过金华的眼光,良久良久,才幽幽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金华笑道:“我怎能不知道?刚才与你对招时,你一开手便拳风迫人,恍如生龙活虎;但一打下去,却显得精神不继,心神不属,好像很是焦躁的样子,迭走险招,功夫也就差得多了。
“拳家交手如棋客对弈,要稳,要狠,也要忍。尤其是太极门,更要讲究蓄气涵养,焦躁不得。心神不属,对弈便会走出败着,比拳也会遭着险招。看你今日这手“空手进白刃”的功夫,时好时坏,论本事你原可胜我,但打下去你却几乎落败。如果不是你有心事,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金华到底是闯过江湖、受过锻炼的人,他的眼光很是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丁晓给他讲得做声不得,悠然起立,望着把式场外赭红色的土岗,土岗上的几丛枫树,在夕阳反照之下,鲜红如血,耀眼生缬。他感到有人关怀的温暖,也感到有点羞赧,终于笑道:“师兄,其实也不算得是有什么心事,不过小弟几天前碰到一个不近人情,武艺却又很好的姑娘。你见多识广,可得给我揣摩揣摩,看她是什么路道?”
于是丁晓将几日前打猎时碰到红衣少女的事一一告诉金华。金华一面听一面露出惊讶之容,听完之后,突然对丁晓道:“听你所说,我倒想起了一人。可是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她,待我去打听打听,最多几日,就有回音。”
过了几天,金华果然喜滋滋地来找丁晓,一见了面,就告诉丁晓道:“果然是她,这位姑娘可是一个难惹的女魔头!”
丁晓急忙问到底是谁时,金华却又故意气他,不先说出名字,反呕他道:“枉你在保定城长大,怎的连这样出名的女侠都不晓得?没见过也该听过呀!”
丁晓急得跺脚,连连催金华快说,金华这才慢慢吞吞地道:“你知道梅花拳的老掌门姜翼贤吗?她就是姜翼贤的孙女儿。江湖上人称红衣女侠姜凤琼!”
丁晓听了,心中这才舒服一些。但还是不赞成杨露蝉去做王府武师的。不过他听了父亲这番话却很有感触。他就心想怎能把两派学全了那才对心思。第二他很佩服杨露蝉百折不回,坚忍苦学的精神。杨露蝉的故事,给了他很大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