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龙阴狠的眼光向他迫视,冷冷说道:“萧志远连你也供出来了,你却还要隐瞒吗?”萧志远咬了咬牙,说道:“好,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对你说了就是。”风从龙哈哈笑道:“好,这才对啦!”
萧志远道:“李文成临死之前,是曾说出几个名字,但什么名单,那却是没有的。我可不能胡乱捏造、诬供。”风从龙道:“那你就说你所知道的吧。”
萧志远道:“有川北的徐天德、冷天禄;陕北的张士龙、张汉潮;山东虞城的郭泅湖,山西访氏的丘玉,李文成说的就是这么多了。”
风从龙双眼一翻,道:“就仅是六个人吗?”萧志远道:“这六个人是李文成已经有了联络,但未曾告诉总舵主的。其他的人,天理教的总舵已经知道,他还何须多此一举,告诉外人。你大多疑心,太无道理!”
萧志远侃侃而谈,倒似显得有几分“理直气壮”,风从龙拍拍他的肩膊,哈哈笑道:“叶公子,不是我信不过你,是我怕你偶然忘记,有所遗漏。”萧志远大声道:“你要我胡乱罗织不相干的人么?这种缺德的事,我可不干!”
风从龙连忙说道:“当然,当然。你毕竟算是江海天的掌门弟子,是一个侠义道。我怎能要你胡乱诬赖好人呢?咱们以后彼此提携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今日有甚无礼之处,叶公子你也得包涵包涵。”
萧志远本来是捏着一把汗的,一听风从龙的口气已经是完全相信了他,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头。原来他也还瞒着几个重要的人物,而且那最关紧要的两句暗号,他也没说。他所说的那六个人,张士龙是米脂藏龙堡的堡主,虽是陕北武林的领袖人物,但他收藏林清的消息已经泄露,官府也已知道的了,所以,萧志远以为说也无妨,张汉潮是张士龙的堂兄弟,藏龙堡若受官军所攻,张士龙自会通知他躲避。冷天禄,徐天德早已准备在川北起事,想来也已发动,不怕鹰爪缉拿。另外一个郭泗湖听说早已不在家乡,还有个丘玉已加入了天理教,天理教的总舵出了事,他当然也会闻风远避。
萧志远是经过一番考虑,才说出这六个人的名字的。他自觉于心有愧。于是想出了这些可以为自己罪行开解的理由,虽然还有点儿“内疚”,但也似“心安理得”了。他却没有好好想过,他泄露了这些秘密,不但对反清的义士有所损害,而他自己一旦失足之后,也就越陷越深!
风从龙向他说了几句好话之后,萧志远以为可以走了,风从龙却又笑道:“叶公子且慢,还有一件紧要的事呢!”
萧志远心中一凛,只道他听出了什么破绽,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所知道的都已说了,你还要问些什么?”
风从龙笑道:“你知道的说了,我的话却还没对你说呢。咱们今后如何联络,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啊!你怎能不问个清楚,就想走呢?看来你对咱们的合作,还是无甚诚意!”
萧志远这才知道对方并非迫供,也就笑道:“你知道我是一个堂堂总督的少爷,怎懂得你们这些鬼门道。好吧,算我疏忽,未曾想起,那你风大人就吩咐吧!”
风从龙拱手道:“总督少爷,不敢,不敢。在名份上你是我的少主人,这‘吩咐’二字,可要颠倒过来说才是。好吧,少爷,你既吩咐我将这些‘门道’交代,那就请你留心听听吧。
“在东平镇上,我们开有一家酒店,就是临湖的那家。你今后若是在你师父家中,一有什么消息,你就假装到这酒楼喝酒,伙计们自会来问你的。
“要是我有什么事情要派人找你,你记着‘日月无光’这句暗号,说得出这句暗号的就是自己人。嘿,嘿,反叛朝廷的要‘反清复明’,我就偏要他日月无光!你懂得么?你记住了么?”
萧志远心里暗暗叫苦,却还不能不赔着笑脸道:“都记着了。”风从龙哈哈一笑,这才跨马上背,说道:“叶公子,你真是聪明人,我回去禀告总督大人,你爹爹一定会夸赞你的。你知不知道,你肯在江家‘卧底’,不但是帮了我的忙,更是帮了你爹爹的大忙啦!朝廷有旨,你爹爹就要调任四川总督,正是要去对付冷天禄、萧志远那班反贼。你这匹白龙驹惜与我,我可要赶着回你爹爹的衙门了!”
风从龙跑了之后,萧志远才猛地一惊,心道:“他说我爹爹要去对付冷天禄、萧志远,哎呀,原来萧大哥并未曾落在他们的手中,我是受了他的骗了!”
萧志远怔忡不安,惘惘然骑上马背,自己安慰自己道:“幸好那两句暗号我可没说。我所说的那六个人,谅他们也未必捉得到。只是,只是今后他们还是要似冤魂不息的缠着我,这可如何是好?”
萧志远心乱如麻,忽地他脑海中现出江晓芙那天真烂漫的影子,心中想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晓芙师妹总不会疑心我的。我赶回去,尽力讨好师母,先把婚事定妥再说。我是掌门弟子,倘再做了江家女婿,我即使有甚行差踏错,师父爱屋及乌,想也不至于便把我怎样。对,就是这个主意!”正是: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是百年身。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风从龙阴狠的眼光向他迫视,冷冷说道:“萧志远连你也供出来了,你却还要隐瞒吗?”萧志远咬了咬牙,说道:“好,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对你说了就是。”风从龙哈哈笑道:“好,这才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