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泰本是被囚在竺家的,后来竺尚父的管家老刘回去说明原委,竺尚父的妻子遂把妹夫释放出来。上官泰在中途遇见女儿,父女一同入京营救林道轩。林道轩午间被捕,他们是黄昏时候得到的消息,料想林道轩必是被关在天牢,故而马上赶来。
上官泰被杨钲几番陷害,险死还生,襟兄弟早已变作了仇人,此时相见,忍不住心头怒火,大喝一声,踢翻两个卫士,扑过去对着杨钲便是“呼”的一掌。
这一掌是专伤奇经八脉的般若掌力,杨钲识得厉害,青竹杖一招“毒蛇吐信”,点上官泰掌心的“劳宫穴”。杨钲的点穴法独创一家,倘若给他点中,可以破掉上官泰的内家真气。
他们这对连襟的本领乃是在伯仲之间,上官泰气凝丹田,掌力尽发,杨钲的青竹杖给他荡开,一个“盘龙绕步”,绕到了他的侧边,倏的变招点他腰胁的“愈气穴”,上官泰斜退三步,让开正面,改用擒拿法去抓他杖头,两人一沾即退,双方都没有占得便宜。
上官纨此时已越过两重瓦面,眼看就可以迫上杨芃,却被斜刺里杀出来的两个卫士将她阻住。这两个卫士是大内的一流好手,上官纨闪电般的连环七剑都给他们挡了回来,上官纨还险险着了对方的一棒。
上官纨叫道:“爹爹快来,救华妹和轩弟要紧!”上官纨是因为那日之事,对竺清华与林道轩深抱歉意,故而立意将功赎罪,救他们二人。上官泰痛恨杨钲,但更怕女儿遇险,当下双掌齐出,迫退杨钲,喝道:“回头再与你算帐!”杨钲待要追赶,尉迟炯夫妻已是迅即补上了上官泰的空档。他们夫妻联手,恰恰与杨钲功力悉敌,谁都脱不了身。
尉迟炯、宇文雄、戴均等人都不认识上官泰,但见他武功如此高强,听他们父女的口气,又是一心要去救林道轩,戴均等人卸下了心头的重压,精神倍振,与众卫士杀得难分难解。不过,他们是以寡敌众,敌人虽然伤害不了他们,他们要想杀出重围,却也不易。
上官泰以刚猛绝伦的掌力开路,众卫士领教过他的厉害,却是不敢阻拦。上官泰如飞赶到,替下了女儿,与那两个大内高手激斗。这两人武功远远不及上官泰,但两人联手,也还可以抵挡个十招八招。
杨芃挟着竺清华,跑得不快,他从屋顶跳下去,正想躲入一间牢房,但每间牢房外面都是加上了大铁锁的,他还未来得及弄开,上官纨已经是追到了。上官纨喝道:“快把华妹放下来!”杨芃灵机一动,哈哈大笑。
上官纨心里又是悲伤,又是愤怒,说道:“杨芃,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你欺骗了我,你甘心充当鹰犬,你,你还得意?快放下来,否则我认得你,我这口剑可认不得你!”
杨芃一个转身,将竺清华挡在身前,哈哈笑道:“纨姐,你不念旧情,你下得了手,你就刺吧!最多我与竺清华同归于尽!”
上官纨气得双眼翻白,骂道:“杨芃,你简直是狼心狗肺!”杨芃笑道:“这是你迫我的。你若是似从前一样待我,我何至于出此下策?纨姐,其实你何必袒护竺清华,去了竺清华,咱们不更好吗?纨姐,咱们还是讲和了吧?”
上官纨伤心气愤到了极点,心里自己咒骂自己:“我当初怎的会瞎了眼睛,与他相好的?”可是正因为气愤到了极点,反而说不出话来。
杨芃见威吓成功,正在得意,忽觉胁下一麻,被他挟着的竺清华突然挣脱了他的掌握,杨芃大吃一惊,连忙伸手去抓。说时迟,那时快,上官纨己是一跃而前,剑柄一撞,用重手法撞击他的麻穴,杨芃半边身子酥麻,登时动弹不得。
原来竺清华家传的武学远胜杨芃,连杨芃的父亲杨钲也不知道她的武学造诣已经可以自行解穴的。他在点竺清华穴道之时,因为毕竟还有几分顾忌她的父亲,生怕伤害了她,引来竺尚父的报复,故而不敢用重手法的独门点穴。他是打着一个如意算盘,想把竺清华作为人质,迫使他的襟兄就范。
竺清华在杨芃与上官纨说话的时间,自行运气冲关,解开了被封的穴道,立即又反点杨芃的穴道。可惜她穴道初解,劲力不够,因此只能令杨芃胁下一麻,却还未能将他制伏。但到了上官纨用剑柄撞着了他的“愈气穴”,杨芃可就完全消失了抵抗的能力了。
上官纨满脸泪痕,说道:“清华表妹,那日我冤枉了你,使你受尽委屈。这都是我的不好,我上了杨芃的当。华妹,你能够原谅我吗?”
竺清华嫣然一笑,拉着上官纨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上了这小子的当,我怎能怪你?你不必自己怨艾了,你今日识破了杨芃的真面目,这不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么?”表姐妹俩手拉着手,和好如初。
上官纨一把抓着杨芃颈项,说道:“决领我们去释放林道轩!”杨芃哭丧着面道:“我,我不知道他关在什么地方?”
竺清华道:“纨姐,别相信他的鬼话!”上官纨手腕轻轻一抖,“嗤”的一声,剑尖划破了他的衣裳。杨芃叫道:“纨姐,我,我……”上官纨喝道:“你怎么样?你去下去?”微一用力,剑尖稍稍刺入他的皮肉,杨芃杀猪般地叫起来道:“去,去,我去,我去!”
上官纨押着杨芃,杨芃在前头给她指路。此时狱中的卫士几乎都到前面作战去了,途中虽然碰到几个巡逻的看守,本领却是稀松平常,不用上官纨出手,竺清华就已经把他们杀退了。
杨芃穿堂入室,转了几个弯,走到了一个天井。杨芃指着前面的一间囚房道:“林道轩就是关在这间房子,纨姐,你可以放我了吧?”
上官纨提高声音叫道:“轩弟,轩弟,你在哪儿?你听得见我叫你吗?我是你的纨姐!”
过了一会,果然听得一阵当啷当啷的锁链声,林道轩在屋子里应道:“我在这儿,纨姐,这个地方你怎么能来,你快走吧!”
上官纨听到了林道轩的声音,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杨芃道:“我不是骗你的吧?好啦,你可以放我了吧?”
竺清华却起了疑心,暗自想道:“林道轩是天牢里最重要的犯人,怎的会没人看守?”连忙叫道:“纨姐,还不能放他!”话犹未了,忽听得有人喝道:“哪里来的女娃子?杨芃,是你带来的吗?”声音有如金石交击,刺耳之极。狱中并无灯火,
淡淡的月光之下,只见那间囚房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披大红袈裟的喇嘛僧,也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月光黯淡,这喇嘛僧大约也还未看得清楚杨芃是给上官纨揪着。
杨芃吓得浑身发抖,颤声叫道:“是,是……不,不是。佛爹,你别动手!”
那喇嘛僧“哼”了一声,喝道:“杨芃,你敢把外人引来,我先把你毙了!”一抖手飞出三支飞镖,竺清华、上官纨各自打落一支,还有一支几乎是擦着杨芃的额角飞过。
上官泰本是被囚在竺家的,后来竺尚父的管家老刘回去说明原委,竺尚父的妻子遂把妹夫释放出来。上官泰在中途遇见女儿,父女一同入京营救林道轩。林道轩午间被捕,他们是黄昏时候得到的消息,料想林道轩必是被关在天牢,故而马上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