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忽见熊熊的火光升起,祠堂里面又冲出几个人来,是四个一式打扮,各自手中拿着一柄狼牙棒的汉子。另外还有两个手持双刀的丫鬟。原来他们都是跟着耿秀凤,预先在这祠堂里埋伏的。耿秀凤先杀出来,他们则在里面四处放火。守祠堂的人早已给他们杀得伤亡殆尽了。
耿秀凤给三个“护院”包围,正自脱不了身。这伙人一冲出来,耿秀风蓦地一声冷笑道:“是你这厮说是想废我武功的么?”她这笑声是冲着“大力神”周鼎发的。
她的手下早已分头敌住那两个“护院”,另外一些本领平庸的家丁根本就插不进手。耿秀凤冷笑声中,长刀一挥引开周鼎的三节棍,短刀“噗”的一声就挑穿了他的琵琶骨。
周鼎琵琶骨被挑,已成残废,耿秀凤不再理他,身形一掠,便从他的头顶飞过,追下石阶,捉拿归德堡的少堡主归少灵。
归少灵从三十六级石阶上滚下来,还未着地,耿秀凤已是手舞双刀,杀到他的背后。阶下乱箭向她射来,耿秀凤双刀舞得风雨不透,并不把乱箭放在心上。
归古愚还在十步之外,一声大喝便把那柄腰刀飞了出去。此时耿秀凤正站在上面一级石阶,弯下腰来用短刀插刺归少灵的后心,右手的长刀则用来拨打乱箭。归古愚飞刀又狠又准,对准她的后脑脖子,斜切下来,恰恰也在此时飞到。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耿秀凤是个识货的行家,一听这金刃劈空之声,便知不是她的单刀所能招架得了,要想打落这柄飞刀,必须她的双刀全力招架才成。但她的短刀刀锋已刺到归少灵的后心,急切间却是撤不回来。
就在这千钩一发之时,只听得“叮”的一声,不知从哪里飞来的什么暗器,把归古愚的这柄飞刀打落。耿秀凤长身而起,只见一根玉钗正在她的头顶上方落下,耿秀凤顺手一抄,接了下来,可不就正是她的那对家传宝钗中的“风头钗”。
耿秀凤不由得心头一震,也不知是喜是惊,心中想道:“却原来是他也来了。他是我的仇人,却怎的反而给我打落敌方的暗器?”
归少灵的背心又给刀锋划开了一道伤口,血如泉涌,这还幸而是耿秀凤给那飞刀一阻,力道未能全透刀锋,要不然早已伤了他的性命。归少灵滚到了地上,痛得尖声叫道:“爹爹给我报仇!”晕了过去。
归古愚和几个得力的手下已经赶到,归古愚大怒道:“好个女贼,我可不管你是谁了!我的儿子倘若死了,你就给他垫尸;若然不死,你就给他为奴作妾。赌你的运气吧。”他的手下把他的儿子抬走,他连看也不看一眼,迳自便来要抓耿秀凤了。
耿秀凤也是给他气得柳眉倒竖,怒斥道:“老畜牲,你跟小畜牲一道到阴司相会吧。看刀!”长刀一划,短刀穿出,使出一招“二郎担山”,刀势凌厉之极,把归古愚的上三路全都笼罩在刀光之下。
归古愚喝道:“哼,你就只有这点儿本领么?来得好呀!”双掌斜分,展开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来抢她的双刀。耿秀凤的长刀给他掌力拨开,但那柄短刀削去了他的一截衣袖。原来归古愚因为左臂中了那“女鬼”的毒刀,剜去了一块肉,急救得快,毒未蔓延,可是性命虽得保全,左臂的气力却是使不出来了。
耿秀凤得理不饶人,一招得手,后招续发。双刀盘旋迫进,俨如长江大河,滚滚而上。归古愚猛地一个虎跳,左掌一穿,使了一个“卸”诀,引开耿秀凤的长刀,倏的骈指如戟,便向她胁下的“中孚穴”狠狠一戳。
耿秀凤使一个“风刮落花”的式子,移形换位,轻飘飘地闪过一边。但闪虽是闪开了,胁下也微有酸麻之感。耿秀凤不禁吃了一惊,心中想道:“幸而他这条左臂受了伤,真力发不出来,”原来归古愚的指头并未沾着她的身体,但他练的是邪派中的一种极厉害的点穴功夫,一股阴寒的指风已触及她的穴道。倘若他的功力不是因为受伤已打折扣的话,耿秀凤只怕已是不能动弹了。
耿秀凤看出他的弱点,双刀使得急风暴雨般的向他伤臂猛攻。归古愚只得一手臂应付,自保不暇,已是难以凝聚真力再施邪派的点穴功夫。
“黑煞神”秦柱尊杀退了朱家兄弟,急步赶来,说道:“归大哥,你回去照料世兄吧。这个女贼交给我好了。”藤蛇棒一扬,当当两声,将耿秀凤的双刀格开,解了归古愚的一记险招。
归古愚冷冷道:“小儿反正是受伤了,他也不愁没人照料。死生有命,我回不回去都是一样。今晚若是不把这女贼活擒,咱们的归德堡威风扫地。你我也不必与她讲什么江湖规矩了!”
原来归古愚一来是恨耿秀凤伤了他的宝贝儿子,二来他刚才接连吃了几次亏,险险给她砍中,气上加气,故而不惜自贬身份,合两大高手之力,斗一个年轻女子。
秦柱尊的籐蛇棒在西北绿林道上乃是一绝,一条杆棒可以使出棒法、鞭法,又可以当作练子枪用。磨、打、推、压、劈、缠、锁。扣,八字诀交替使用,当真是变化莫测,招招狠毒。耿秀凤若是和他单打独斗,至多也不过是打个平手,如今她还要应付一个武功也很不弱的归古愚,可就有点应付不来了。
此时广场中已是演成了混战的局面,祠堂的火,也已烧穿了屋顶。归古愚的手下分出一半去救火,余下的一半又分作三处,围困敌人。耿秀凤这边,朱家兄弟那一帮人和堡丁混战,她的四个手下和两个丫鬟则与归古愚的家丁以及“护院”混战,那两个“护院”的功夫比秦柱尊差一些,但也算得上是江湖上一流好手。他们两人再加上归古愚请来的其他好手,围攻那四条使狼牙棒的大汉,杀得难解难分。此时祠堂前面的石阶已是站不住脚,他们一路打了下来。那两个丫鬟则杀出重围来助她们的小姐。
耿秀凤缓过口气,双刀交于一手,探囊取出一支中空的犀牛角,呜呜的吹了两声,声如金石,响遏行云,估量在周围数里以内,都可听见。归古愚冷笑道:“鬼叫什么?你以为你的匪众可以攻得进我铁桶般的归德堡么?别作梦了!”
归古愚是江湖上的大行家,果然一猜便着,耿秀凤吹响号角,为的正是要催促援兵的。原来她这次攻打归德堡,事先也曾调查清楚,定有周密的计划的。她自己藉着朱家兄弟作内应,潜入归家祠堂,准备在市镇中心一闹起来,她的后援队伍就可以乘乱攻入的,杀它归德堡一个首尾不能兼顾。归古愚在山上设有埋伏,但朱家兄弟早已打听得伏兵的虚实,从一条设防较疏的外人所不知道的险道攻来,以飞凤山的实力,是完全有把握可以突破敌人的防线的。
按照计划所定的时间,在祠堂起火之后,她的部队就应该攻进这个市镇的,但如今已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外援依然未到。耿秀凤明知他们若是不遇意外,见到了镇上的火光,也会自己赶来的。但忍不住心中焦急,仍不禁以号角相催。
号角只吹了两声,秦柱尊的籐蛇棒猛打过来,迫得她不能不扔下了犀牛角,专心御敌。激战中忽见两骑快马跑来,为首的那个汉子大声报道:“堡主,我们向你老人家报喜来了。飞凤山的匪众偷渡黑风坳,幸亏得万家庄的娄师父撞上,如今已是被包围在山谷之中,保管他们一个也不能漏网。”
此时忽见熊熊的火光升起,祠堂里面又冲出几个人来,是四个一式打扮,各自手中拿着一柄狼牙棒的汉子。另外还有两个手持双刀的丫鬟。原来他们都是跟着耿秀凤,预先在这祠堂里埋伏的。耿秀凤先杀出来,他们则在里面四处放火。守祠堂的人早已给他们杀得伤亡殆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