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一听这话声音又开始明显委屈:“当初容成抽调过来时你也是这样,除了他眼睛里没有旁人。”
父君因为其他男仙君跟娘亲争执是常有的事,这些年来我已经习以为常,那些措辞来来回回也都听倦了。
既然两人心情都不好,我也就没有进去,而是轻手轻脚出门去外头找玩伴说话了。
又过了几日后,表姑父知行仙君带我出门钓鱼,正好就遇到了那日让我父君和娘亲争吵的主角——临安仙君。
姑父似乎跟临安仙君比较相熟,寒暄几句之后,又问他要不要去一起钓鱼。
本来看临安仙君从中书省出来,一脸行色匆匆,我以为会有什么紧急公务在身,结果他看了我一眼,很快就答应了下来。
姑父带我们来的,是定福宫自己的水库,饲料众多,鱼虾肥美,所以也不怕说话声音惊扰了鱼儿,我坐在这边专心钓鱼,他两个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也是那日从临安仙君口中得知,娘亲并不是一个多么精致人,连自己的衣食起居都不甚上心,只要闲了有口茶喝,累了有个地方能躺下睡一觉就好。
娘亲是个随和的人,从来不因为这些事情折腾别人,也不会折腾自己。
姑父当时只觉得我年纪小,很多事情听不懂,也没有怎么避讳我,而是直接笑着问他,是不是因为微微这样的女子,和临安仙君喜欢的女孩子不一样,所以你即便认识她更早一些,这些年来也一直依旧没有进展。
临安仙君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目光投向远处平静的湖面,眼底却翻滚过许多情绪。
正在此时,娘亲放好杯子,看到了门外的的我,招手把我叫进来,轻轻摸了摸我的脑袋:“阿卓来了,今日的功课可都做好了?”
我应道:“今天是曾师祖教我的几招法术,我都已经做好了。”
娘亲点了点头:“那就好。”
家中已经好些年没有小孩子出世了,大家都盼娃娃盼得紧,父君和其他长辈都对我寄予厚望。
娘亲跟别人是不一样的。
她从来不要求我什么,只要我安安稳稳快快乐乐,能够立足当下,过得舒心便好。
之前有一次的时候,外曾祖父简单教授了我一套仙法,接着便有事出门去了。
我自己练习了整整十日还是没有学会,心中无奈,就来找娘亲教我。
娘亲听我说完经过和进展之后,并没有继续教授我,而是道:“药王教的这些足够了,后面的你自己悟一下便好,倒也不用再找人教。”
我当时拉着她的手指摇了摇:“可是我已经学了整整十日了,还是没有找到其中窍门。”
娘亲无奈地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是温柔:“你生来就是仙身,入仙班也是早晚的事,还有几千几万年可以去了悟和经历,何必执着于这短短几日就要悟出此事?”
的确,在对我教育的这件事情上,和其他长辈相比,娘亲的确淡定得有些过分。
收拾完杯子之后,娘亲示意身边仙侍给我上了茶点,而后自顾自看起公文了。
我刚出生之后,娘亲就再一次被任了一百年的代理天君,所以面对她看公文的这种情境我已是十分熟悉。
听说她上次卸任之前做了多次改动,如今作为代理天君比起从前又容易了好一些。
故而她这日需要批阅的公文并不多,时间也不长,只看完了小小一摞就放下了手中朱笔。
完成这件事情后,她又转头对我问道:“再过两个月就是我们阿卓十八岁的生辰了,今年的生辰宴有什么想法?打算如何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