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醇忆起某张带着阳光笑容的脸,直直得照进人的内心深处。她一直以为他从不犯错,可最终她还是错了。黯然的大眼飘向漆黑的窗外,雨声正冷冷的嘲笑她,或许,错的是她自己。
“咚咚”的敲门声把杜醇从忧伤中拉回,赶紧跑去开门。是一脸慈祥的唐夫人,看着她关切的笑容,杜醇只觉得自己的心柔软了一片。
“醇醇,洗过澡了?多穿点,春天的雨冻人,小心感冒。”唐夫人怜惜得摸摸杜醇的头顶。
“阿姨我没事的。对不起,老是给你和唐先生添麻烦……”杜醇已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三番五次的麻烦别人,让她觉得十分过意不去。
“这傻孩子,说这种见外的话……以后不许说了。”唐夫人佯装生气,“快,下去吃饭了,待会再喝碗姜汤去去寒。”说完就拉着杜醇的手下楼,杜醇想到自己又是顶着一头乱发,说不定唐穆森的朋友还没离开,心中又是一阵哀嚎,上天你为什么总不给我表现自己优雅淡定的机会呢。
下到客厅,果然那三个男人都在,唐穆森站着窗边,另外两个则是坐在沙发上,石南更是大咧咧得把脚搁在茶几上,小声与戴书清说些什么,唐穆森则是不理会他们,面无表情的顾自看向树影飘摇的窗外,杜醇隐隐觉得,这个男人似乎不太高兴,是不是因为自己呢?
杜醇低着头欲往厨房走去,没想到直接被唐夫人牵着走到餐桌,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醇醇来,今晚在这吃,阿姨喜欢热闹。”说完怕杜醇拒绝,“不许说不啊,阿姨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不知道多高兴,来来来,坐这。”
最后,杜醇被安排在唐穆森身边就坐,石南和戴书清则是坐对面。除了唐夫人,其他人的存在都让杜醇极其不舒服,本性上来讲她是个怕生的人,独自走出水旺,与陌生人打交道看起来是成长路上必上的一课,躲也躲不过。杜醇只能硬着头皮,恭敬得坐在座位上。
饭桌上,杜醇礼貌得与石南、戴书清打招呼,之后就安静得坐在一边吃饭,唐夫人则是热情得夹了很多菜到她碗里,她其实食同嚼蜡,却不忍心唐夫人一番好意,只能低着头吃,只盼在座其他人当她如隐身。唐穆森和戴书清也是沉默吃饭,石南却很会调节气氛。
“阿姨,才几天不见,您就年轻了许多,怎么保养的,回头我传授我妈去。”石南嘻嘻哈哈得拍着唐夫人马屁。
“你这小子,也不能这么拍阿姨马屁啊。不过你这孝心我倒喜欢,还是你最乖,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你是男孩子,可不能让静怡一个人忙活。她再能干,也是女孩子啊。”
“阿姨说的是……不过我家那位嫌我碍手碍脚,我想帮忙她不让……”石南甜蜜的抱怨,“找个能干老婆就是这点不好……”
“没结婚就丧失主权了。”一直沉默的戴书清瞥一眼石南,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得吐出一句,却满是揶揄。
“老戴有你这么说朋友的吗?算了,我原谅你不懂事,你现在是没结婚,等你结婚了,就明白我这是很正常的。”石南送了块肉进嘴里,义正言辞得为自己辩白。看向对面同样沉默的唐穆森。“老唐你这闷葫芦,我就知道你也在笑我,笑吧,笑吧,以后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说完,意味深长得瞥一眼一直低着头吃饭的杜醇。
“你多话的毛病可得改改。”唐穆森冷冷的朝着石南说话。
“老唐这你就不知道,我那口子就喜欢我啰嗦。”
石南坐在对面看着杜醇,心里感叹流连花丛中多年的唐穆森这下子是八九不离十的陷进去了。原来lda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和戴书清时,说实话,他还真的是半信半疑。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况家世条件都不错,身边有女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让他惊讶的是,lda描述的女人根本不是唐穆森一向喜欢的类型,并且据他所了解,唐穆森待女人从来都是人前克制从容的。
他们相知相识那么多年,从青涩青春期携手走向成熟,他自以为已经是半仙,已把老友的未来轨迹算得神准,却不料,半仙敌不过生活这个变化多端的魔术师,惊喜得送出精美礼物,就比如坐在他对面的杜醇。
戴书清也在不露声色得观察着杜醇。当唐穆森不顾一切得出门寻找杜醇时,他就已经给出了答案。这一次,他是陷入了爱情这张魔网了。
站起身来伸胳膊抬腿,视线却是一直不离那件宽大的西装。西装上没有呛人的烟草味,想起那个晚上他身上散发出的浓烈酒精味,又怎能责备一个血液中充斥酒精的人呢,人总会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