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先生。。”杜醇总算想起要说些什么,话音有些发抖。
“杜小姐,是你啊。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明博是吧?”陌生男人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杜醇微转头,觉得面孔有些熟悉,微楞片刻,才恍然想起是石南。
“你好,石先生。”杜醇呆若木鸡的站着,嘴上对石南礼貌问好,其实心里对自己的莽撞悔恨不已,差点想扇自己一个耳光。瞄一眼陌生男人,那人也正看着自己,白净的脸庞好在没有凶悍的气焰,“对不起,先生,我。。。。”弯腰道歉,不知是给人家洗还是重新赔一件衬衫,猛然想到有钱人的衣服都奢侈非常,价值不菲,杜醇已经被残酷的现实打击得体无完肤。
“没关系,杜小姐。”陌生男人终于开口,口气却挺友善。
“明博,你今天运气好,让你看见杜醇,有些人把她藏在家里,就怕我们知道。”石南说着些杜醇听不太懂的玩笑话。杜醇只顾纠结,这些云里雾里的话左耳进,右耳就出了,此刻即使是天籁在耳畔回响,她也一个音符都不进去。
“你在说什么?”唐穆森不知何时站在杜醇身边,语带些不悦。杜醇转头看他,隐约觉得身边的男人深黑如海的眼瞳中有暴风雨欲卷起,心中大叫不妙。
“明博,明天我叫人送件新衬衫给你。先失陪了。”说完,一脸冷戾的唐穆森牵起杜醇冰凉的手,朝着人迹稀少的大宅后方走去。
唐穆森只觉得自己满腔的怒火已经再也遏制不住,握着杜醇的手越发用力,杜醇被他拖着走向稍暗处。迷茫,害怕,后悔交叠在一起,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哪种情绪占了上风。前方的男人一声不吭,仲夏夜,他却整个人笼罩着一股冷意,杜醇走着走着,已经有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唐穆森脑中重复播放着杜醇这段时间对自己的冷淡,刻意得躲着,他常常两三天见不到她一次,见到了,她也是两三句敷衍自己,匆忙离开。被忽视的感觉太过强烈,他一直期待着她自己发现些什么,他靠近他,给她信息,然后让她自己走近他。
他一直等着,隐忍着,却屡屡失望,心底萌发的情绪像火山一样随时会爆发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今晚,他压根不想让杜醇出现在晚宴上,她是珍宝,石南说得没错,他确实只想把她藏在家里。
在客厅里遇到归家的她,他本想告诉她,已经让厨房留了些美食。可是他还未走进她身边,她明明已经看到了他,却还是一溜烟得上了楼,让他不快到极致。
整个晚上与宾客寒暄着,其实心都飞到了三楼的那个窗口,恨不得拔腿上楼问个究竟,却还是忍住了。可是他看到了什么,他远远看到那抹本该在楼上的白色身影,站在石南和阮明博身前,石南笑着对她说些什么,阮明博则是一脸莫测的看着她。
他的火气瞬间就要喷涌而出。避着他,躲着他,却可以站在陌生男人面前,听他们谈笑。
站立在唐宅后方,疏影树斜,远远得有小提琴悠扬悦耳的鸣奏,可是此处却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杜醇垂着眼帘,淡色灯光打在她的长睫上,眼底有黑色阴影浮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钱,”杜醇率先认错,却被唐穆森打断。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接触人群,见些世面,是不是?孤儿院就教你这些?”冷漠男人的薄唇吐出残忍至极的话语,像是毒蛇口中的红信子,一字一字得撕扯着杜醇心中最宝贵的东西,杜醇错愕的看着唐穆森摄人的黑眸,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被震碎,夏风吹来,却是阴冷入骨。
“你。。。。。”已经愤怒得出不出话,盈盈大眼望着唐穆森,委屈,愤恨,无奈在眼眶中翻转。眼中有些东西欲流出,她却生生得不肯让它流下。
唐穆森看着眼前纤弱的身影,一双如翦翦如秋水,皎洁如星辰的眸子里,褶褶生辉,涌动着类似于愤怒的情绪。他突然不认识刚才的自己,不加犹豫得说样那么残忍的话,心中的火焰逐渐熄灭,他沉默着,眼前女孩的黑瞳刺了他的眼。
“唐哥哥。。。。你们在这干什么?好多人在找你呢。”季芹的出现适时打破了两人诡异的沉默。
季芹上前搂住唐穆森的手臂,整个人几乎要贴上去。拉着唐穆森走出阴暗,临走时狠狠得瞪了一眼仍然站着的杜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