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低哑的声音传来。
温念最初以为是他在为自己的失态道歉,但意识到腰间的手甚至箍得更紧,丝毫没有放开的打算,猜测时凌云大概是为自己的失联而道歉。
思绪开始混乱,注意力无法集中。
明明来的路上还反复预演见到他时要问的问题,可此情此景,温念满脑子都是腰间传来的温度。
但是当她听见时凌云不断重复着道歉,那些低沉的喃喃自语,与似乎绕不开的愧疚情绪紧紧相连,温念突然意识到或许他的道歉另有缘由。
“我搞砸了一切。”
时凌云这么说。
温念没有见过这样的时凌云。
他在她心中总是笃定的,万事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就连决定重返赛场,好像也是朝着他想好的方向走的。
“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温念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这一次时凌云没有逃避问题。
“从坡上一跃而下,然后整个人砸在雪中,同样的场景,只不过换成了不同人的面孔,反复在我的脑子里回荡。”
他终于说出来了。
印证了温念之前最担心的猜想。
或者从始至终他都没能真正走出来过。
“洛根离开的时候,心理医生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温念问道。
“她告诉我,根据美国国家滑雪区协会的研究表明,平均100万滑雪者中,只有一个人发生了不幸的事故。而因为我恰好遇见了,所以产生幸存者综合征。”
时凌云浓密的睫毛敛起大半个瞳眸,说话间呼吸扫过温念的脸颊。
“我努力暗示自己这没关系,我也一度以为我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