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仰望面前高耸的玻璃大楼,进出大门的无不是精英打扮,我背着行囊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突兀。
此时此刻处于穷山恶水的我,内心泛起怯意。
但来都来了,我没有忘记这次回来的使命,为了我爸,再难再不堪的事我都要忍受,我的身后已经没有退路。
深呼吸了几次,寒冬的冰冷空气让我浑身一震,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一丝清明,我走到路边的电话亭,塞进一个硬币,一个键一个键的重重拨下号码。
听着电话的“嘟嘟”声,我的手心不自觉泌出汗,心跳也渐渐加快。
其实只是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五天的路人,而将那五天放到人生的漫漫长路上,微小到不值得回忆。
他确实欠我,但我不确定他愿不愿意还。
我想,如果重新选择,即便知道他不会回报我什么,我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背起受伤昏迷的他,走在崎岖泥泞的山路上死也不放手。
“喂?”电话那头那声沉沉的“喂”,让我的心狠狠揪了一下。
我握着电话筒,紧张到沉默了几秒。
这几秒出奇漫长,但我还是决定说话,不知不觉咬着唇,“你好,林……先生。”
“……莫愁?”出乎意料的,他直接喊出了我的名字,这一次倒不像以前那样礼貌唤我“莫小姐。”
“是我,林先生,真高兴你还记得我。”我死死握住电话柄,用我以为镇定的声音说话,可是因为我不常求人,也不懂怎么开口求人,所以我的声音在发颤。
他那头似乎有人说话,而且是女的,我依稀听到他交代道,“等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