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走了,可是他挪不动脚步,就算是谁都不稀罕了,可他还是想在这所老房子前忏悔,向房子里的女人,还有他们未能出世的孩子,深深忏悔。

老房子散发着温暖的灯光,就算是站在外面,也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也越加衬得严旭明的形单影只。

可谁让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过了一会,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大门吱嘎打开,一家人送傅岩和桑桑出来,父子俩最近都在宋家解决晚餐,傅岩事务所太忙,这段时间都是宋念和宋卓带桑桑去做康复的,他下班了就直接过来吃晚饭,生活过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充实。

一家人簇拥着把傅岩和桑桑送上车,宋曦没有跟着回去,桑桑不太高兴,其实傅岩也是,但也没表现在脸上,现在一个星期七天,宋曦有四天都在傅岩那里,好歹是没有结婚,老住他那边传出去要惹人笑话,她也怪难为情的,所以今天也没打算跟着回去。

家里其他人都识趣地早就回去,宋曦哄了桑桑一会,瞪了大的那个一眼,催促着赶紧开车走。

傅岩笑了笑:“明天我没会,下班来接你。”

宋曦“嗯”了一声,目送车消失在拐角,才笑着转身要回去。

身后那声苦涩沙哑的“小曦”,仿佛沾上了时间的尘埃,让她蓦然转过身。

严旭明慢慢走出黑暗,隔着几步的距离,一脸复杂地深深凝望她。

多年前深爱的这张脸,在今天突然变得模糊陌生,再见到,内心无波无澜,甚至有些厌恶。

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个人,突然间爱了,然后突然间又不爱了,就算他眼里满是留恋,她却只是无动于衷。

她皱着眉脸色明显冷淡下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