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京城也举办过十几场诗会,书会,晏九黎都是当之无愧的头名,加以晏九黎出身,众学子没人敢取笑他,反而一个劲地恭维他:“晏兄英俊潇洒即便是坐着,也比我们高上许多。”
“俗话说才高八斗,或许正解其义。”
“眼看就要放榜了真让人心中焦虑忐忑不安。”
一青衣学子眉飞色舞恭维道:“晏兄出生名门,又才华横溢,这金榜题名舍晏兄其谁?”
晏九黎表情波澜不惊,谦虚得回应着这些恭维和夸奖。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滔滔不绝,外面街道上忽然传来人的喊声:“放榜啦,大家快去看啊——”
在容怀明示之后,阅卷官们重新拟定传胪榜,令人张挂于玄天门外。
所谓金榜传胪,榜单刚一张贴出来,满京城的人几乎都跑过来围观。
晏九黎心也蓦然地跳起来,但依旧维持从容淡定坐在雅间,直到前去打探的青衣学子一脸茫然地走回来,同伴推搡了一下他的肩膀:“可是晏兄金榜题名把你看傻了?”
“不是,”青衣学子飞快的看了一眼晏九黎尴尬道:“晏兄不在前十之列……”
雅间瞬间一片寂静。
晏九黎心跳一停,他淡定从容的脸色顿时变了:“推我去看看。”
众人挤进人群一看,金榜头十名果然没有晏九黎的名字,直到他们在十名往后的灰榜上面,在五十几名靠中间的位置才找到晏九黎。
晏九黎脸色一变,整个人都恍惚起来,他不敢置信,他自诩才华横溢,又有秦良齐在容怀耳边吹风,怎么可能竟然只得了五十几名的名次?他看到金榜,耳朵一嗡,忽然之间面无血色,直到听见旁边人的窃窃私语,才回过神来,脸颊滚烫。
想想之前在酒馆里面其他人的恭维,他就觉得一股巨大的羞耻感笼罩在心头,甚至从头到脚都变成了一个滑稽。他在京城中颇具名气,可以想象他名落孙山之后,其他人会怎么在背后嘲笑他。
这种沉重的打击感不亚于当时从马背摔下来。
离开人群之后,晏九黎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浑浑噩噩回到将军府,倒在床榻上泣不成声。
晏灼从管家那里得知了消息,来到他的厢房,见晏九黎哭得崩溃,便不愉地拧紧眉头:“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做什么哭成这副德性?”
晏九黎抬起头来,声音哽咽带着哭腔道:“父亲,我落榜了,往后该怎么办啊……”
回想到曾经的众星捧月,现在大家怕不是都猫在角落里面偷偷笑他,戳他脊梁骨,晏九黎就觉得羞得没脸见人。
最重要的是他平步青云的梦破了。
“这又如何?”晏灼挑眉,悍然无畏道:“人生当百折不挠,既然仕途不顺,大不了投军或重振旗鼓来年再考一雪前耻。”听到晏九黎与金榜无缘他丝毫不觉得意外,那昏君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又怎么可能抬举晏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