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数次划破,殷零也不曾停下,鲜血渐渐染红石碑,直至碑面上,印下深深的几个大字——慈母王氏之墓。
她静静靠在碑旁,透过零落的枯枝,看天色寂寥。曾经她最喜欢在这棵树下玩耍,不过短短时日,便已物是人非,只余一片凄凉。
玲珑一直在幽溪山上等着幽崇,见她如此真心,殷零也终是可以选择放心离开。
她独自回房转了转,只带走了幽崇给她买的红玉手镯,其余一件未动。
而幽崇房中,玲珑正坐在床边认真喂他喝药。她月眉星眼,浅笑含春,耐心地用小勺将药汤送入幽崇口中。
而幽崇披散着长发,朱唇轻抿,玉颜雕塑般与玲珑契合,俨然一对璧人。
殷零看得眼眶微热,过了许久,才轻轻抬手扣了扣门栏。
见是殷零,幽崇眼底有一丝慌乱,他不知殷零可会再因玲珑而心有不快,只能不安地将手向她来的方向探去。
殷零后退两步,向着幽崇双膝跪地,深深稽首扣了三个响头,才缓缓站起身来。
幽崇的心突然钝痛,他似有预感般伸手,却仍是无法靠近殷零分毫。
“师父,零儿该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她红着眼眶保持微笑,似是这一切,就像逛个集市般稀松平常。
幽崇慌乱向前,狠狠跌至地上,却只是轻声说了句:“保重自己。”
他紧紧握了握拳,还是决定放她离开。直至殷零的身影隐没门外,才张口咳出一滩污血。
殷零尚未走远,听到玲珑的嘶喊,慌忙转身回房。在凰城时,伤口分明已经开始愈合。但此时的幽崇却是满面惨白,似是得了重症般昏迷不醒。
她心中并非没有疑问,幽崇虽受过箭伤,身体却并无大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