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河说:“骨折错位, 我下楼前刚做完一个小手术。”
夏然又要问什么,夏江河说我脑袋没撞晕,要被你问晕了。
夏然提了口气,又舒心地笑了。
他们绕过拥挤的电梯改坐扶梯上楼,到五楼,等候厅里有一个妇女搀扶着一个老人在哭泣,俩人的声音很小,压抑。后来夏然才知道老人的儿子重度昏迷,是车祸的起因,也是货车迎面撞到的司机。
七楼病房里,宋霞躺在床上,没有醒来。
父女俩就坐在楼道的椅子上,夏然讲起了那半年的时光,一些经历和过往乃至今日仍历历在目,像涓涓细流,缓慢而充盈。
夏江河心里的疑惑随着夏然脸上无法掩藏的笑容消失,想起一件小事。
也是那晚,他们吃完饭回家,张平改变主意打电话说让夏然去安得,原因模棱两可,还讳莫如深地说了句你女儿有大福,他当时只当是句客套话,现在懂了背后的意思。
“你去安得是他搞的鬼?”夏江河问。
“不是……”夏然赧然道,“是我的意思。”
夏江河看她急着否认领会错了,笑着说:“不再是我们家的小棉袄了啊,胳膊肘开始往外拐了。”
“才没有。”夏然说,“我第一个向着您。”
夏江河哈哈笑:“想好怎么和你妈交代了吗,她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夏然又蔫了:“没有。”
“她问你什么,你照实回答什么,隐瞒不了的事,拖着只会加重你心里的负担。”夏江河笑了笑说,“你妈是强势了些,有时还爱瞎想,急脾气,但你心平气和地跟她好好说,她会理解的。”
“我担心的是,我妈会不会生气啊?”夏然看了眼夏江河,低下头说,“万一我没考好,她会认为是因为谈恋爱吗?”
夏江河的目光凝住,这是她选择不说的原因,她的压力都来自于他们。
“你现在已经成年,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对你好,我们不会干涉。”夏江河声音温和,“要说考试,我们相信自己的女儿。”
夏然抬眸,眼里涌起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