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青合上双眼,在冷风中找回了理智,不断地在心中告诫自己:他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刚刚经历了丧失亲人的痛苦,还生着病,国家有未成年保护法,虐待儿童是犯法的。

裴山青一手拽着江逾白的衣角进了房间,在他不解的注视下快速翻找出冬天厚重的棉絮打了地铺,一头栽进枕头里:“我明天找人来修窗户,你睡床上,别再烦我睡觉。”

江逾白被裴山青摁在床上,盖着他的小毛毯,等到灯光再次被熄灭后,在无尽的黑暗中愣怔地回过神来,为自己的失策叹了口气。

卧室的面积本来就不大,裴山青打的地铺几乎覆盖了所有能落脚的地方,江逾白便支着脑袋趴在床边,歪头用气声喊他:“哥哥。”

“嗯。”裴山青应了一声,嘟囔着:“江逾白你有完没完,困死了。”

江逾白全然不在意他的不耐烦,嘴角噙着笑,搬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术:“我夜盲,半夜起来可能会踩到你。”

裴山青合着双眼,在猛烈袭来的困倦中全靠本能意识在理解他的话,半晌才含糊不清地问:“那你平时在家怎么办?”

江逾白挑了挑眉:“开灯啊,要么开房间和走廊的灯,要么拿小夜灯。”

“唔……”裴山青顺着他的话问:“那你的小夜灯呢?”

江逾白的视线黏在他的背影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坦然回答:“找不到了,可能被人拿走了。”

“啧。”裴山青翻了个身,不悦地睁开眼,却对上江逾白无辜水润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