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拥有着和同龄人格格不入的心思,就好比现在这种情景下,他并不会感到开心,那些唾手可得的未来也好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想竭尽所能留下自己钟意的一切,比如会叼花的流浪猫、嫁接染色的绿玫瑰……甚至见不得光的喜欢,尽管那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可理喻。

冗长的时光里,他学会了用示弱来换取,于是得以拨开氤氲的雾气,俯身亲吻天边的薄云,在烟雨遇来之时撞进无尽的汪洋中,抓住那抹暖意。

江逾白恍惚感觉这个梦是那么真实,连带着眼角边留下的温热泪痕。

他猛地起身,向下铺望去,那上面早已空落落的,连床单都被扯的一丝褶皱不留。

江逾白心头涌上久违的、空落落的感受,同十二年前被哄骗着上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时一样,在胸腔内泛起阵阵涟漪,回荡在四肢百骸。

时钟悄然踱步,时针轻晃一下,停留在刻度七上,江逾白在清晨的街道上好不容易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疾驰在去往机场的路上。

眼前的一切都好似从前的翻版,像是被拙劣抄袭来的片段,重新在捉弄人的命运中上演。

江逾白下车,合上车门的那一刻转身,与从刚从门口出来的裴奕对上目光,他的表情和十二岁的裴山青在追逐无果后如出一辙——

惊诧,落寞,痛苦。

机场上空,巨大的铁鸟平展着羽翼,搭载着过去和未来的经历者,驶向遥远的彼岸。

“逾白……”

裴奕见他的脸色过于难堪,上前虚虚抓住他的肩膀,口吻放的十分温和:“我们先回家吧,好吗?”

江逾白浑浑噩噩地坐上了归程的车,他接受了一个事实:裴山青是自由的,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他只是在日复一日的拘禁中生了厌倦的心思,选择了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