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说:“是的,如果你那天早晨叫醒了我,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可是你没有。所以我明白,你心里也是想离开的,对吧。”
他的语气毋庸置疑,轻松的道出事实,裴山青默默咬住了下唇,却不知该怎么做些什么,才能弥补自己逃避的过失。
“我理解,我的爱又能有多了不起呢?它无非是海面上风雨漂泊的一艘渔船,即便是不幸丧命于此,也不能仅凭只字片语来拥有整片海域。”
夜晚的风顺着缝隙溜了进来,把窗帘掀起一个角来,裴山青抱着江逾白,静静地听他念那些有长有短的日记。
江逾白的声音放得越来越缓,也越来越轻,直到念完日记的最后一页,他翻身伏在裴山青的胸膛上,问出了困扰他已久的问题:“你还要走吗?”
“不走了。”裴山青亲亲他的脸,“乖乖,以后都不走了。”
江逾白既高兴又不高兴,似乎很不相信积攒了十多年的运气在这一刻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他说:“你知道吗?现在就像我在做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你的拥抱和亲吻,还说再也不会丢下我。”
裴山青愣怔在那,江逾白顿了顿继续说:“就像从前做过的那些和你亲热的梦一样,一点儿也不真实。”
裴山青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总以为有大把的时间来挥霍,有无数次可以改变过去的可能性。
然而他说出去的话,每一句都被江逾白傻傻的当了真,记在心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演化成坚固的利刺。
“那不是梦,乖乖。”裴山青哽咽着说,“是我骗了你,对不起。”
江逾白没有再继续回答,他的呼吸放得冗长而又轻盈,像是放纵自己完全沉溺在这个梦中一样,攥着裴山青的衣角,在他怀里闭上了双眼。
许久后,裴山青才舍得把目光移开,只是他刚稍稍动了一下,江逾白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