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潇的声音把他的思路拽回当下,程过看都没看屏幕,硬扯出一个笑,说:“都可以。”
季潇关掉吊顶灯,只留下工作中的投影仪,扇形的光莹莹地映亮他的侧脸,程过抿了一口红酒,堪堪压下喉间的酸涩。
伴着诡异阴森的前奏,季潇瞥了一眼程过依旧自若的面容,暗暗纳闷:明明他以前胆子很小,每次去电影院挑了恐怖片之后,都会往自己这边挪一挪,虚虚地抓住一个衣角。
现在全然不同了,程过的动作仿佛提早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板一眼地按照轨迹而来。和以往那个虽被压抑着,但内心依旧向往光明的程过,截然相反。
敌不动我动,季潇垂着头,借着起身拿饼干的动作,往程过那边蹭了蹭,又在收回手时“不小心”碰到他放在腿上的手。
“你手好冰啊,是不是很冷?”季潇自圆其说,把毛毯分给他一部分,“给你盖毯子,感冒了别怪我。”
沾染着体温的毛毯裹住他的双腿,细软的绒毛剐蹭在他的手背上,程过蜷缩了一下手指,随即在毯子下被季潇塞了一个小饼干。
季潇的双眸亮得异常,盛着细碎的光点,双唇勾起一个笑,一如既往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尝尝,焦糖味的。”
那股酸涩委屈的泪意又翻涌上来,程过面无表情地把饼干塞进口中,下一秒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