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屈:“雨楼,真冤枉了,见到桂素心之前,真不知道是太子遗腹子,仅是怀疑身世,猜想生父可能另有其人。就像说,喜欢是这个人,当初是官奴,都想娶了,又怎么会在这时嫌弃出身呢。”
此话说情真意切,雨楼一时怔住,但很快她就发现了更多疑点:“那是吃饱了撑吗?寻找生父,又为了什么?”盯着夏宣看了片刻,一个猜想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她手指颤巍巍指向夏宣:“证明不是季清远妹妹,就不用害怕他再帮逃走了,是不是?”
被猜中了。夏宣搔了搔额角,眼睛看向别处。
“心思如此歹毒龌龊,居然还好意思舔着脸摆出无辜样子?!”浑身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巴不得天降陨石直接砸死夏宣。
“这件事是错了……”
懒得看这厮面孔,她低着头冷冷道:“哪件事没错?”
“喜欢总没错。”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竭尽所能挤出笑容:“雨楼,刚才不是说想和在一起么,一辈子对好,就原谅这回吧。”
她满眼讥讽看向他,嘴角抿出一抹笑:“都知道您爵位还在了,镇国公大人,您何必再做这般低三下四凄苦样呢?”
夏宣道:“如果不骗,爵位被削了,那么肯正眼好好看吗?也发现不了身上优点。”
“什么优点?把当傻子玩弄于鼓掌间吗?”
“不,不是。”他忙道:“雨楼,别说违心话了,如果不好,怎么会愿意跟在一起。自己说过话,总不会这么快就否认吧。”
她听了,嘴角笑意渐浓,但眼中却无半点暖意:“是说过想跟一起生活。可听说,爱慕了吗?”
夏宣懵了:“这有什么分别?”
她轻哼一声,才似笑非笑道:“这次远行,让明白,居家过日子,还得有个男人做依靠,搬搬行李,赶赶马车,必要时壮壮胆子。不得不说,外公突然出现时候,着实吓了一跳,但意识到在身边,很快就踏实了。”
听到自己能给她踏实感觉,夏宣心里暖意融融。可惜接下来她话,就让他若堕冰窟,刺骨冷。
她道:“既然找男人搭伙过日子,就远不如就近,知根知底,也好相处。没了爵位,是个平民,又学会善意待人了,会点功夫能保护,正符合要求。哪点说错了,遇到一个自己满意男人,假如他能对好,当然跟他过一辈子了。”
“就是说……想找个男人过日子……看着还不错……于是就凑合了?”夏宣不信,心酸道:“说出银子,让拿去兵部打点,明明对这么好。”
她面无表情道:“招个上门女婿,给他出钱摆平一些麻烦,有什么奇怪吗?”
原来她对他一直没什么感情,夏宣偏执劲儿上来,不相信质问道:“允许和亲热,难道也说明不了什么?”
她一摊手,轻描淡写道:“既然动了选做未来依靠念头,自然会给点甜头拢住。”说完了,直视夏宣眼睛:“还想说什么?”
亏得他当初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俘获了她心,结果却是这样:“如果其他男人能做到这些……”
她想都没想就说:“当然也会选。之所以选,不过因为咱们是旧相识,知根知底。去找别男人,太麻烦,害怕挑个金絮其外,败絮其中家伙。”自嘲笑道:“幸亏没出去选,近在咫尺人,都看走眼了,别说其他人了。”
夏宣眼圈泛红:“…………”
不等他说话,她就站起来,与他针锋相对道:“想说,找不了其他男人罢。告诉,真想错了,现在对外是寡妇,是不是处子,根本就不重要了。不是非不可!”
夏宣被堵说不出,自以为近在眼前美景,被证明不过是海市蜃楼,现在更是轰然倒塌。
或许他真变了,以前她拒绝自己,他还会暴跳如雷,现在他,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被伤么了发怒力气。他咽掉眼泪:“……现在……已经不想要了,对吗?”
又被抛弃了。
亏他还有自知之明:“是配上您,地位上就不说了,心机上,咱们也差了一大截。害怕哪天被卖了,还帮数钱,所以……”
“所以又想赶走?”这是第几次了?被她搂在怀里,又一脚踢开。
“怪吗?”她恨道:“自己想想都做过些什么?!谎话连篇!卑鄙,阴险!”见他杵着不动,便道:“别装可怜了,这招不管用了。”
“帮认亲,成了郡主,嫁给不好吗?”
她抱着肩膀,说口干舌燥:“嫁给?被皇上发现给做过奴才,他会放过吗?”
“只要不取性命,让承担责任,娶了,就愿意。”
“可不愿意!既无才能,又无口齿,做不了国公府女主人。做过奴才,卑躬屈膝模样被府里人瞧了个清清楚楚,转身回去就想做主子,能服众吗?不想前面走,背后被人戳脊梁骨。”
夏宣立即笑道:“这不要紧,咱们去边关。不在府里生活。”
“上次还说去边关呢,去成了吗?说升任了中军都督府佥事,中军是管京畿驻军吧,哪里是什么边将。”
他想起了她离开时,他求而不得伤痛,而他眼看就要再度沦落到当时境况:“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