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楼嘟囔:“要是这次摸脉,再没有,家还不得以为疯魔了,三天两头就以为怀孕了,跑去瞧大夫。”
夏宣道:“大夫每次来府里,还吃好喝伺候着,临走送上诊金,他巴不得天天以为怀孕了,把他叫来府里。况且这一次……咱们自己也是有点谱了,才叫他来的,不是吗?”瞄着她的小腹:“觉得这次十有九成是成了。”
她瞥他,笑道:“什么呀就成了。”将手护小腹上,不让他看。
夏宣只觉得两间气氛温馨,正想要进一步的与她亲近,忽然就听外面有小厮拍门喊道:“不好了,国公爷,郡主,您们快过去瞧瞧吧,要出命了!”
夏宣忙打发了个丫鬟去开门,就见自己父亲身边的小厮,惊魂未定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指着外面道:“可不好了,老爷要动刀杀呢,您快过去看看罢。”
夏宣一顿,已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对妻子道:“去去就来。”雨楼哪里放心他自己一个去,素知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夏宣去了,安慰不得法,再惹祸上身,弄的老爷失手伤了他,可就糟了,她道:“跟一起去,脾气也不好,一会要是和老爷起了冲突,还能拦着点。”说着,让丫鬟取了件褙子,穿着便跟着夏宣出了门。
走这一路,连个影都没看到,老爷太太院门前,平日里守门的小厮丫鬟更是没见到一个。雨楼心道,这是知道事不好,都躲起来了。果然就听来找夏宣的那个小厮道:“老爷吩咐不许下们靠近这院,奴才也是逼不得已才敢去找您的。”
院内静的骇,走上台阶后,夏宣便让小厮去了。他则去推门,才一碰到门,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吓的雨楼一抖,险些踩错了台阶,缓过神来,她立即道:“快进去,看看怎么了。”
两进了屋,就见四嫂聂氏正从地上扶起王氏,那王氏额头见上了伤,用手捂着,那血就从指缝间渗了出来。雨楼见状,赶紧逃了帕子递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再一看屋内,夏庆庚正握着一柄剑,眼如铜铃的瞪着六少爷夏寰,屋子角落里则瑟缩着一个女子,满脸血痕,但雨楼认得出是庆儿。
这是聂氏哭着求道:“老爷,太太不好了,您就饶了六少爷吧。”而王氏躺儿媳的怀里,气若游丝的含泪道:“用这条命换寰儿的……老爷,您就饶他一命吧……”
原来是王氏想一命抵一命,替儿子求情,想必进来之前那声惨叫,是聂氏看到婆婆撞墙,发出的惨叫。雨楼虽瞧着王氏那额头不似致命,只是滴血的皮外伤,可说不定有了内伤,便担心的道:“四嫂,咱们扶着太太先去看大夫吧。”
谁知王氏则推开雨楼,只朝着夏庆庚掉泪:“是不好,没有教他向好,一切都是的错,您要杀要剐,都冲来,就放他一条路吧。”
雨楼赶紧看向六少爷,心道若是聪明的就赶快来护着母亲,演一出母子情深。正如雨楼所料,夏寰一抹泪,上去抱住他爹的腿,哭道:“爹,是孩子一时猪油蒙了心,做下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娘什么都不知道,您要杀只杀一个,不要牵累娘。”
夏庆庚看看夏寰再看看那个庆儿,又瞧了瞧妻子,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似强忍怒火。就此时,夏宣出声问道:“爹,您消消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有告诉他,儿子和他的乳母之一有个苟且之事,还有了孩子……才压制下去的怒火,再度成燎原之势,熊熊燃烧。夏庆庚一脚踹开夏寰,举剑就劈:“孽障,老子今天就宰了这个没伦的孽畜!”
夏寰见势不好,闪身一躲,那剑便劈了自己身边,吓的他脸色一百,嘴唇直颤:“爹……爹……”如果不躲,他可能胳膊真的被他爹砍掉了。
他从没想过他爹真的会对他动手。
王氏吓的张大嘴巴,愕然瞠目,居连叫都叫不出来了。雨楼也吓的够呛,身边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子舞刀弄枪要杀,虽然杀的不是自己,但也足够骇的了。这个时候,靠得住的只有夏宣了,她赶紧看向夏宣,却见他脸色平静的瞅着他爹,丝毫没有慌乱。
就夏庆庚举剑再劈的时候,夏宣抬手握住他爹的手腕,口中道:“爹,您先把剑给,咱们有话好说。”他是不待见老六,但也没想过让他爹要他的命。一边止住他爹,一边朝六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