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香让小厨房做了点心给暇玉端来,暇玉没胃口,只在一块桂花糕上留下了串轻轻的咬痕便放下了。说不定哥哥这会正在诏狱里挨鞭子,她哪有心思吃东西。浮香好劝歹劝,无奈暇玉就是没胃口,只得把糕点端了下去。
在祖父和父亲面前,她身为晚辈女流根本没说话的份儿,只能等着和母亲交流。令她惊讶的是,晚些时候,父亲竟然主动叫她去书房说话。
“爹,您叫我吗?”暇玉进屋后把门关好,规规矩矩的站在父亲面前。
吴敬仁抿紧薄唇,道:“你知道今天,你说你看到澄玉偷药方的时候,爹有多害怕吗?!如果姓穆的,今天把你也抓进诏狱,该如何是好啊。你身体那么弱,挨不了几日就……”
“爹,其实我并没有看到哥哥偷药方。”
吴敬仁一怔:“那你怎么对穆锦麟说……”
“爹,我是这样想的。肯定是哥在狱中说他交代过齐御史用药注意,可是齐御史没有听从。然后锦衣卫便问他,有谁可以作证,他找不到别人,就把我说出来了。我今天听穆锦麟的话,猜测十有七八是这样,便配合着说了。如果不是的话,他犯不着为了核实这点,特意登门。可见他很在意这个。而且我说完,他并没说反驳的话,可见我和哥哥的说辞,大抵可以对的上。”
“……你,你……”女儿说的坦坦荡荡,吴敬仁倒是不知该如何教育了,说她错,可她是为了救哥哥。
“那你怎么知道满春丸服药忌讳的?”暇玉在穆锦麟的盘问下,说的头头是道。
“这个,是我有一次在后院里偶然听伺候过祖父的丫鬟们说的。”脑海里响起丫鬟们的对话‘老头子吃了药,半个月内不能折腾咱姐妹们了,否则的话立即归天。’‘我宁可他召咱们去伺候,他一命呜呼,咱们也解脱了,现在活脱脱是他续命的药引子’
吴敬仁无语。这时就听女儿说:“所以,如果穆同知想结案,就应该去查齐御史服完药后的活动,而不是拷打盘问大哥。”
吴敬仁道:“那依你看,穆锦麟打算结案吗?”
“我相信他内心已经有答案了。他听我说完,说了一句‘看来这药,正常人还真吃不得’,可见他至少有几分赞成齐御史服药后乱性致死的结论。”暇玉低垂眼眸,把自己的分析说给父亲听:“不过,我隐隐觉得他似乎并不想结案……爹,三叔那边有消息吗?我哥在狱中怎么样了?受刑了吗?”
“据说连夹棍都没上就晕了,泼了冷水弄醒,问什么说什么。”
“晕倒是对的,免得受苦。这么看的话还好……”哥又不是宁死不屈的忠臣,犯不着和锦衣卫硬碰硬。
“爹今天叫你来是因为……”看到二房家的美玉又病倒了,害怕女儿担心哥哥安危,伤了身体,本是打算安慰女儿的,不想女儿比他还冷静。吴敬仁道:“家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保重身子就是了。等你哥哥这桩事解决完,也该为你准备婚事了。好了,你回屋去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