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程礼彰清醒许多,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笑意:“你的话, 随时恭候。”
他抬眼看时间,半夜两点整:“怎么了?这么晚没睡,是失眠了吗?”
林眷柔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是害怕,以前怕的时候,只会想爸爸。
现在却变成了想他。
他们都是能给她力量的人。
那边程礼彰低低地笑了,他说:“那想聊些什么?”
林眷柔想了想:“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她没有童年、独自长大, 就总喜欢听别人讲童年的故事, 觉得好像听一听, 自己也走上了那么一遭似的。
程礼彰沉默一瞬,说:“好啊。”
林眷柔钻进柔软的被子里,一手握着手机,程礼彰温柔的声音让她缓缓阖上眼睛。
“我小时候,妈妈身体不太好,就去外公外婆老家住过一段时间,那边有个疗养院,条件很不错。
“那一段时间,我的身体也出了点小问题,就和妈妈一起住在那边。
“那个城市四季很分明,我最喜欢秋天,天空高阔,碧蓝如洗。市郊那里,有棵百年老树,树干粗壮、枝繁叶茂,我就坐在树下画画。
“如果我抬头,就恰好能看到对面楼上的一个女孩,年纪不大,扎一个高高翘起的马尾。她有时候在阳台学习,我也看她浇花、做饭、洗衣、收拾房间,样样都会。
“后来,我就开始为她画画,但其实离得并不太近,我看不清她的脸。我开始好奇她的样子。”
他的语气变得遥远起来,柔软而飘渺,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他听到电话里传来林眷柔绵长平和的呼吸,轻轻笑了一下:“好久不见啊,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