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扶霄宗的人?”白渺环顾一圈,奇怪道。
话音刚落,一名容貌秀美的女子迎了上来。
“请问,各位是扶霄宗弟子么?”
白渺和唐真真齐齐点头。
“是这样的。”女子抱歉地笑了笑,“现在是我们的休息时间,各位请回吧。”
白渺:“……”
开玩笑吗?她爬了一个小时的山,好不容易到山顶了,结果现在告诉她“你白跑了请回吧”?!
唐真真也是脸色剧变,程意轻轻叹息,柳韶则是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
明双瑶不解:“不是说好的交流学习吗?怎么我们刚来就撵我们走啊?”
“我们也不想这样……”那女子蹙起秀眉,无奈道,“实在是昨天来访的人太多了,半夜都有人过来切磋,大家都累得够呛,只好决定暂缓休息,等明日再继续。”
白渺等人闻言,立即恍然地对视一眼。
这些人呐……害惨他们了!
“那我们这一趟就算白来了?”唐真真一脸失望。
“实在抱歉……”
“等等,我们不是普通弟子!”明双瑶突然指了指白渺,“她是剑尊的徒弟,哦,不对,是弟子!”
白渺:“……”
“剑尊的徒弟?”那女子一听到这个称呼,眼睛顿时睁大了。
唐真真见状,也连忙点头。
明双瑶趁热打铁,扭头朝向柳韶和程意,一个个指过去:“还有他,他是掌门的徒弟,她是翠微峰主的徒弟……”
女子听到“掌门徒弟”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听到“翠微峰主”这四个字,眼睛倒是明显亮了一下。
“原来是翠微峰主的徒弟呀。”她笑道,“翠微峰主现在就在殿里和宫主叙旧呢。”
巧了不是!
众人顿时燃起希望:“那我们……”
“各位请随我来。”女子行了一礼,带着他们朝里走。
她领着一行人来到主殿旁的偏殿,几个坐在里面聊天的女子看到她带着陌生人进来,顿时面露好奇。
“宫主不是说今天休息吗?崔依姐姐,你怎么还带人进来呀?”
“这可不是一般人。”崔依嗔了她们一眼,介绍道,“这位是剑尊的弟子,这位是扶霄宗掌门的弟子,这位是翠微峰主的弟子,这两位是他们的同窗好友。”
嶦琼宫弟子们一听到“剑尊”二字,立即像翩飞的蝴蝶般围了上来。
白渺这才意识到,原来剑尊的迷弟迷妹不仅仅只局限在扶霄宗。
而是遍布整个修真界。
“你是剑尊的弟子?”
“剑尊平时有什么爱好呀,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吗?”
“剑尊私下对别人好不好呀……”
女弟子们纷纷拿出瓜果零食、糕点茶水,将他们团团围住,热情地招待起他们来。
柳韶被这么多香喷喷的女孩子围在中间,一点也没觉得不自在,倒像平时在酒楼里一样,拿起零食便大大方方地吃起来。
“哇,女孩子多的地方就是好……”唐真真低声感慨,“连零嘴都比我们吃的精致……”
明双瑶附和道:“衣服也好看……”
白渺:“……”
说好的看美人呢,你们都在看哪里?
众人聊天间,白渺注意到有一名女子一直独自坐在偏殿的角落里,无论他们这边聊得多开心多热烈,她都不曾抬头看一眼。
白渺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崔依注意到她的视线,问道:“白姑娘,怎么了?”
“哦,没什么。”白渺摇摇头,“我们在这里说话,会不会吵到别人?”
崔依笑了笑:“宫主和翠微峰主在主殿,听不到这里的动静。如果你是在担心付云,也尽可放心。”
白渺:“付云?”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名弟子。”崔依道,“她性格一向如此,我们都习惯了,你不用在意。”
那应该就是单纯的不合群了……
白渺闻言,收回视线,不再多问。
栖寒峰上,云雾缭绕。
迷踪错杂的桃林中,一位青要谷弟子正推着轮椅往前走,轮椅上坐着一名面容清朗的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每指一个方向,弟子就转往那个方向,二人不紧不慢,很快,前方豁然开朗,露出一座清雅安静的临溪竹楼。
青鸾正立在溪边,一看到来人,瞬间扑扇翅膀,呼啸着飞了过去。
弟子见状,立即上前挡住青衫男子。青衫男子“啧”了一声,一把将他的胳膊拍下去。
“挡什么挡,后面站着去。”
“……哦。”
弟子委屈退后,青鸾转眼俯冲到青衫男子的面前,却没有发起任何攻击,而是停在他的轮椅扶手上,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青衫男子从袖中掏出一颗珠子,青鸾见了,眼睛一亮,立即吞了下去。
“不错,还没忘了我。”男子摸了摸青鸾的羽毛。
青鸾嘹叫一声,附和得有点敷衍。
这名青衫男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医仙荆翡,也是这次青要谷派来的“负责人”。
其实他原本是不想来的,毕竟坐着轮椅,出行不太方便。
但扶霄宗有他的老朋友,多年未见,他心血来潮,突然想看看对方的近况。
他记得,前段时间,这位老朋友还托他炼了一颗辟谷丹……
荆翡一想到那颗辟谷丹,好奇心顿起。
他让随行的弟子将他推到竹楼前,接着他自己推动轮椅,慢慢悠悠地进了竹楼。
沈危雪正伏在桌案上小憩。
察觉到有人进来,他也不起身,只是慢慢抬起眼睫,眸子不及往日清澈,于阴影处透出点点深暗。
荆翡见状,不由蹙眉。
“朋友……”他说,“你的状态不太对啊。”
沈危雪缓缓撑起上半身,神色逐渐恢复平静。
他倒了一杯茶,将白瓷杯推到桌案对面,低声道:“梦魇而已。”
“恐怕不仅是梦魇吧?”
荆翡没有喝那杯茶,而是起手掐诀,一道泛青白光瞬间袭向沈危雪,却被沈危雪以剑指挡下。
“为何不让我查探?”荆翡盯着他。
沈危雪温和地笑了笑:“没这个必要。”
“没必要?”荆翡表情古怪,“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沈危雪微微颔首,神色如常。
“看来你根本就不知道。”荆翡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最好是让我看一下,否则迟早会遭到反噬……”
他话未说完,沈危雪突然抬手揉了揉眉心。
他一垂眼,眉宇间的郁色便显露出来。一点点,一丝丝,像无声蔓延的阴翳,幽微而沉寂。
荆翡顿时警觉:“莫非已经开始反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