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着额头往自己舱室处走,只觉这小娘皮之泼辣,前所未见。
那额头大肉瘤子不易消退,一旦触及便觉痛楚,而只要额头一痛,他就会想起这是拜谁所赐,还从来没有人如雀儿姑娘一般,时常让他记在心头。这样记起的时候多了,仔细想想,那位雀儿姑娘长得还真是蛮清秀的,细细的腰儿,长长的腿,那胸脯子……嗯,也不算小啦,将来要是有了娃娃,不怕娃子饿肚子,就是屁股小了点儿,这要是肥得能占半
铺炕……
罗霸道略微有些遗憾的感觉,但是想到旷雀儿姑娘那泼辣的性子,屁股上的小小缺点便可以忽略了。
那泼辣性情太合乎他的口味了。罗霸道忽然觉得,他既然要在洛阳开“霸道车行”了,总得有人管家呀?再说了,他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也该找个内当家,给他生个娃娃,让罗家有后不是?这要说起来,雀儿姑娘正合适啊,如果她屁股再
大一些,那就满分了。
雀儿,这是罗霸道听船上四个年轻人唤她时才知道的名字。那四人也姓旷,说是她的哥哥,另外还有一个姐姐,倒是不大出舱。
罗霸道更满意了,旷家人丁兴旺,这么能生,雀儿要是做了他的婆姨,罗家一定也是人丁兴旺。
待罗霸道从那四个年轻人那里了解到,他们是家乡遭了灾,打算迁离故乡,去洛阳谋生的。罗霸道顿时大喜,他要开船行,也得有给力的人使用,总不能事必躬亲吧。
这几个小伙子看着就伶俐,脚下也稳,是练过功夫的,这要开起车行,有几个大舅子小舅子的帮衬……
于是乎,挨了一棒的罗霸道忽然就开了窍,开始想媳妇了。
于是,一有机会,他就挨近雀儿姑娘,想多些接触,还有意地炫富,炫他的肌肉,这是罗霸道的求偶方式。
船尾,据说是旷家四兄弟的几个年轻人貌似正看着码头闲聊,眼角儿却在捎着这边,那个狗熊似的员外老爷又向雀儿献殷勤了。不过,看在四人眼中,却觉得这氛围……也蛮协调的。
他们和雀儿从小一起长大,虽非亲兄妹,却情同手足,对雀儿也是最了解不过。这丫头童年时候颇经过一些苦难,所以脾气蛮暴躁的,连他们都挨过雀儿的揍。在他们看来,皮糙肉厚的罗霸道,一定是雀儿的良配,换个男人,怕不禁打呀……
一排战舰浩荡东下,沿途关卡岂敢设置障碍,因之一来,连尾随其后的那些商船、民船也跟着占了便宜。常有勋戚高官乘官船出行时,会捎些商船民船,要么是收了好处,要么是就是自家暗中做的买卖,为其提供些便利。那些关防哨卡的小吏们也不晓得后边尾随的这船与前边的军舰是否有些关连,为免麻烦
,便给予了许多的便利。
李鱼虽然一向做事有些随波逐流,但他更清楚,在军中是不能马大哈的,在这里边要是出点儿差错,有时就是杀头的罪过,甚至不必等到天子勾决,直接来个阵前斩将,那时可是呼天不应。因此,一路上,他不但注意着行程时间,也极为重视安全。尤其是将近洛阳时先经三门峡,听说这三门峡异常险要,李鱼更是十分上心,停泊码头时吩咐军士对船中储放的床弩和抛石机再度进行检查和固
定,生怕出一点差错。
“雀儿姑娘,吃山果果呢,这东西酸得很,我这儿有柿饼子,要不要尝尝看?”
商船停靠在码头的时候,罗霸道一身员外袍,龙行虎步地走到了旷雀儿身边。一瞧她吃山楂,罗霸道嘴里直冒酸水儿,赶紧卖弄地捧出一包柿饼子。
旷雀儿正捧着几枚红彤彤的山果果,瞟着那小码头,跟只小松鼠似的啃着果肉,闻言瞟了他一眼,只说了一个字:“滚!”
罗霸道满脸笑容,就似得了夸奖似的,容光焕发,也不知道是不是骨子里就喜欢被人家如此对待。
这位罗员外额头一个大包,现在已经有些消肿了,但紫青的颜色反而更深了,瞧来极为可笑。
记得那日,旷雀儿把他拖进自己船舱,本想着一旦这人是个命薄的,就这么一下就把他敲死了,那便趁夜抛进河里去,神不知鬼不觉。
谁料到了舱中,刚把舱门关紧,才一回头,就把雀儿吓了一跳,这厮竟已摇摇晃晃坐了起来,额头好大一个肉瘤,眼神还有些迷惘的样子。
旷雀儿定了定神,凶巴巴地道:“你醒啦?醒了滚蛋!”
罗霸道扶着额头,茫茫然道:“你……你这女子,打我作甚?”
旷雀儿冷笑:“打你?登徒子!留着那么宽的道路你不走,跨过之时,故意蹬本姑娘的屁股,当我是好惹的么?”
是时,才十七岁的雀儿姑娘双手反腕叉腰,其形如一只优美的茶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