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几乎满面是泪:“但是为何,你身上会有凡人的信仰呢?”

老头顿在原地,终于没有了动作,一张干橘子皮一样的脸上似悲还喜,最后都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老头几乎是一瞬间就换回自己的从容阴鸷:“有点眼力,可惜,又有什么用呢?”

梁上大雁南飞带回来的种子像是游子归家时一路风霜的证明,可惜它们的亲人再也不会为此动容了。

无数植物疯长,发誓要将眼前的猎物紧锁在掌中,郑方圆也不知为何叹了一口气。

他也没管被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惊的一颗脑袋来回在他和土地公之间乱窜的孟也,手中不知名的药物粉末四散落下,把地面腐蚀出一个黑漆漆的巨坑。

梁上抓着孟也死活不松手的藤蔓被这药物熏了个半死,勉力支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撒手,发出人耳听不见的声音——活像在呕吐。

孟也怪叫一声,打死也不想落在那黑漆漆的土地里,双脚一勾,死死地扒住了郑方圆踏在脚下的七宝铲,才将将稳住身形。

他们听不见的声音,那被拆穿了身份的土地公却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能听见有些花木濒死时的绝叫。

土地公的眉头不自觉得跳了一下,忍住了表情之中不经意泄露出来的哀痛。

他放浪狂笑着,祭出仙人庙内不知何时启动的阵法:“老夫这把老骨头,早就应该死在上陵被破的那一夜了!如此才算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而今这幅半神半鬼的样子,老夫自己看了也难受。只是老夫还死不得,还得拖着二位小仙君,给娘娘献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