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眼里瞬间包了泪,却一步不肯退:“可是、可是我都听说过的,那江熠当年不也是一样,甚至更加没脸没皮死缠烂打——”

游无止眼里连那一点疏淡的冷意也没有了。

他顺手拿出点睛笔,自虚空中闲散的写了一个「禁」字,目光若有似无的瞧了这少年郎一样。

这小郎君一瞬间身体僵直,不知为何浑身泛上一股冷意。

这种冷意特别极了,不是那种因为身上衣服单薄扛不住夜风的冷,而是有种……自里到外被什么东西窥视过,乃至魂府像一只濒死的翻着肚皮和白眼的兔子,死里逃生后激起的一身冷汗那种冷意。

但这小郎君尚未引气入体,感受不到魂府的瑟瑟发抖,只姑且以为这是一种晚辈对长辈天生的敬畏。

他眼见无止仙君的衣角只剩最后一个边,吧嗒吧嗒迈开腿,准备胆大包天的冲上去。

但没能成行——那一个在空气里画完就行踪湮灭的「禁」字在这时候不依不饶的展现了自己的存在感,它金光大亮,一撇一捺间游走着大能欺山赶海的无穷气机。

小郎君第一眼不识货,第二眼——那无穷气机岂是一个尚未引气入体的小鬼所能直视的?

这出水白莲登时想被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墙给弹起来了一样,原地起飞,离水游鱼一般四肢无力地扑腾了两下。

然后死不瞑目的落到地上,发出一阵沉闷到几乎听不见的咳嗽声。

他犹自咳得生气不接下气到眼冒泪花,尚且不可置信那渊渟岳峙的真人竟会如此对待他,耳朵却闻听八方的捕捉到了一个轻巧的脚步声。

他艰难地用一种不让自己显得过于面目狰狞的角度,一边咳一边抬起头,就见着孟也站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