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很难说他是蓄意谋杀。很大程度上,他只是妒忌那个年轻男人,只是自尊受损,不相信自己输给了一个孤儿。或许王子大多这样——认为女骑士会爱上他,至少也该选zé他!因此他一直与那个年轻的男人作对,而且一旦有机hui,他就竭尽所能证明自己比对方强。
他却不想想,当骑士还是个牧羊女的时候,他在哪儿?!
不管如何,悲剧已经酿成了。年轻的哈米纳斯找机hui杀掉了那个人,屠戮了他的家族,用他们的鲜血给那个男人的父亲、一位素未谋面的年长同袍留下了一行冰冷的凝固的指控。
然而这样的复仇本身,已然违背了哈米纳斯所受的一贯教导——他们是战士!他们的责任是守护,而非屠杀!
所以年轻的哈米纳斯在完成那一切之后,并不感到快乐。她的心里只剩一片空洞与冰冷。她在那个血腥的深夜里决然离去,找了个地方隐居。
这是迄今为止最混乱的一段记忆,也是最可怕的。所以姜灵竭力让自己旁观,而非陷入其中。饶是如此,那种彻骨大恸依旧攥紧了她的心脏。
姜灵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一时间目光冰冷,只知道盯着天花板。
冬明被吵醒了。他略翻了个身,照旧掀起姜灵的毯子挪进,揽住姜灵拥进怀里——两人怕擦枪走火以至于影响训liàn,平时分开各盖一条毯子,休息日才会去掉这条禁令。
bsbsg实在不大,但已经足够令冬明警醒。为此姜灵本想与冬明分开睡,不过冬明认为那样更麻烦——他会担心不安,于是训liàn出来的本能启动,睡得浅显、彻夜戒备,到头来还是会知道。而后这半夜三更的,他还得下床、走到另一个房间,才能安慰姜灵。
幸而姜灵梦醒时,总是夜半时分、凌晨两…。这种时候,人都没睡够,特别犯困,包括冬明。加上冬明这些日子每天的安排均紧张,训liàn强度大,身体疲惫之下,特别需要充足的睡眠来恢复,便也没有多余的精神去细问姜灵到底梦见了什么——这就令姜灵免了最dà的麻烦。
而饶是冬明再机警敏锐,也猜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姜灵做噩梦了。
……
姜灵不能对冬明直说,心里免不了有一点愧疚;她讨好地蹭了蹭冬明下巴,乖乖配合着调了调姿势,往冬明怀里一埋,偎在冬明肩上,合上眼睛,舒舒服服不动了。
冬明没睁眼,却是眉梢微弯。姜灵这也不是头一次吵到他了,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又继续睡觉。
屋外丛林里,有夜行的本地土著长长的嚎叫,听起来有点儿凄厉;屋内的两人之间,则依旧寂静无声——可虽然寂静,却并无尴尬。
日子就这么在训liàn与休息、噩梦与温存之间,继续流淌。
冬明以前过得太辛苦,以至于像现在这样隔三岔五地半夜醒来一次,并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而姜灵除了每天多安排一两个小时用来睡觉休息,倒也没有别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