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所出的第一位公主生来就是琅玕王妃,从阑溪质子入九阙以来,三代如此。琅玕王虽是阑溪质子,但却在九阙有着最尊贵的地位。只是昌平所嫁的琅玕王有点与众不同,此质子常年病居琅玕王府。
两人正说着,先前离开的小和尚来了,身后还带着一名皇家侍卫。
侍卫上前,行礼道:“公主,琅玕王前来接公主回去。”
昌平原本娇艳的眸光忽然暗了下去,朝着侍卫大声道:“知道了。”
琅玕王竟然来了?几人的目光皆往对面看去。
硕大的楼木后面,一顶灰色轿子停在那里。如不是轿子上的标志,很难相信这轿子的主人就是尊贵的阑溪质子。九阙琅玕王府里的琅玕王。
轿子里的主人没有起身下来的痕迹,只是帘子内时不时传出几声咳嗽。
昌平的面色又不着痕迹地暗了几分,朝囡卿道:“孟姐姐,我先过去了。”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落寞。
囡卿疑惑地点点头,不是说琅玕王病居府内吗?大婚前的满福,未来夫君伴不好吗?昌平公主的情绪变化了真大。
孟囡卿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对面。谯楼木后面是一条浅浅清壑,寂静的流水轻而易举隔断入口,一路哗哗,低和而去,恍如一阵暮鼓梵音。细碎地光晕照在水纹上,反射出熠熠波粼。
轿子里的咳嗽声将暗灰的轿帘扬了起来,隔着涤荡清流,熠熠粼波,孟囡卿窥探见了那轿子里咳嗽不止的人,青衣,乌发,一方青色的绢帕轻轻捂着嘴。露在外面的半边脸上透出青白的病容,近乎狰狞,就连握着帕子的指节都泛着病白。那是一种长年累积的孱弱,一种与生俱来的病态,一种侵肌入骨的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