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薄被似乎不能温暖宋筝冰冷的手脚,她就像从前一样,裹着被子不停地对自己说,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一片漆黑中她将被子紧紧的裹在身上,掩耳盗铃的将敲门声隔在被褥之外,她的手心攥着一片茶杯的碎片,门外传来爪子抓挠木质门框的声音,那尖利的声音似乎挠在她的心上,她用孱弱的背紧紧贴住门,害怕下一刻那条狗就会破门而入死死咬住她的咽喉。
门外遥遥传来不耐烦的声音:“都放狗了,我不信她还能憋在屋里不出来。”
她的后背已被汗浸湿,爬至床边,母亲似笑非笑的眼神停留在虚空之中,苍白而瘦削的手垂在床边,她颤抖着握住母亲的手指,那冰冷而纤细的指关节被她捏在手掌心,她无声的流着泪,却连一丝声响都不敢发出。
宋复已经很久没有来了,母亲总是说,他升了官,不会再来了。
她只有母亲一个人了,没有人再会来救她了。
她不可以出门,她要再坚持的久一点……
后来一群穿着白麻布的人将母亲抬走放在一口沉重的棺木中,她尖叫着扑过去死死抓住棺木,不可以!别把母亲从她的身边带走……
她抬头看见宋复的眼神,他用那样平静的眼神望着自己,又望着沉睡的母亲,转过头对家丁说:“把她拉下去。”
她跪在地上,头一次向他低头,乖顺的跪在宋复的脚旁,哀切的恳求他不要带走自己的母亲。
站在周围的每个人都用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仿佛在无声的交流——看啊,原来那就是宋家的女儿,她娘亲是个疯子,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