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只是用日复一日的沉默对宋复进行聊胜于无的对抗时,所有人依旧当她是半道捡回府不知感恩的娇小姐,而宋复则是一个对她无限宽容的父亲。
就好像疯的人,其实是她。
为什么宋复在别人眼中总是那样平和有礼的君子,而把所有的冰冷都留给自己呢?
宋筝这样想着,明明她才是要的最少的那一个。
哪怕他对自己有寻常父亲的十分之一,她大概也会心满意足。
若是没有沈严,若是宋复让她嫁给另一个她从没有见过的人,自己是不是也会屈服。
沈严不忍心看她一个人站在满府下人面前,孤勇的像一只退无可退的小兽,于是上前去扶她,低声说:“阿筝,我们回家罢。”
方才的念头让宋筝感到恐惧,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宋复倒是自始至终没什么反应,门开着刮起一股穿堂风,把贴在门上的喜字吹落在地不知被谁踩了一脚,宋复蹲下身去把它捡起来,抚平了皱褶,又平平整整的贴在了门板上,整个府中喜气洋洋,却又空空荡荡,
暮冬的河水沉静的看不出深浅,而宋筝脑内的思绪却似江水奔腾,她想起明裳对宋复难得的好脸色问他将来若是两人有了孩子会不会对他好时宋复笃定的神色,想起自己小心翼翼的捧着沈严送的雪人深一脚浅一脚穿过青石巷,想起自己送摔伤的沈严回去之后沈母看她可怜叫了辆马车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