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下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事。”目空寂寂,她说,“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冷风瑟瑟中,白雨凝望着她,忽的说:“那你就要求死逃避?”
碍于白雨三番五次的阻挠,她最终还是活下来了,但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只留下一具会活动呼吸的空壳,在人间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她透过那具厚重的盔壳,看见一身狼狈的花红和柳绿正哭啼啼地扯着她的袖子,原以为腐朽老化的心脏蓦的一抽痛,再度生出茎叶。
白雨带着她去了佛寺,找到当年给陆府解箴言的老方丈。
陆雀独身走进清幽的小院,那慈眉善目的老方丈停下手中的扫帚,朝她施一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回来了便好。”
“砰!”她突然朝老方丈跪下,哽咽道:“还请大师为这一身罪孽难洗的人指明去路。”
老方丈连忙去扶她:“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已经沐浴了佛光。”
“大师,陆雀愚钝,想为手下无辜枉死之人超度冤魂。”
“不,超度冤魂之责在我辈,而施主你的去路在尘世市井。世上还有更多的人正受苦受难,施主可以给予众生援手,为往生者积攒阴福。”
沉默良久,陆雀醍醐灌顶,朝老方丈恭敬地福了礼,只身退出了院子。
一路穿过幽静的甬道,浓郁的花草香味扑鼻而来,她忽的笑了,杏眸一片澄净。十几年的人生,她困于宫心斗角构建的围墙中,如今她真的该出去走走了。
出了寺庙,鱼鳞似的青石台阶绵延往下,一个白衣锦袍的少年牵着一匹棕色大马,正等在一棵茂盛浓密的古松下。
“谢谢你!”陆雀真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