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有恒顿时皱了皱眉。
然而对方毕竟是个小姑娘,所以他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对季青雀说:“青雀表妹,走吧。”
“走?为什么要走,还没答我的话,谁准你们走了?”
那美貌少女嘻嘻一笑,忽然又歪了歪头,一双眼睛沿着季青雀上上下下一扫:“哦,他叫你季青雀?就是那个弹焚城曲的季青雀?不是都说你是惊才绝艳的大才女么,这棋他们不会,连你也解不开吗,这可是你祖先留下的东西呢?”
她声音清脆,犹如珠玉滚落,清晰至极,整个园子霎时一静,诸人的目光顿时望过来。
孙有恒脸色一沉,季青雀停下步子,平静地转过头,直直望着那双笑盈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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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华寺,禅房。
朱墙青瓦,草色青青,红木窗格嵌着微微泛黄的安莎纸,天井里种着一颗菩提树,不如正殿前那颗巍然蓬勃,但是也蔚为壮观,半个院子都被覆在枝叶里,横七竖八的树影倒影在朱色墙壁上,破碎勾连,遥遥呼应,倒像是一副泼墨画卷。
木鱼声笃笃而起,间或有一声清越的钵声,在菩提树笼罩的院落里响起,木鱼声声安稳,静谧,无牵无挂,前一声才断,后一声立刻响起,始终如此,于是这声音听上去便有种毫无悔意的空茫,可是钵声悠长,久久绵延,似断还生,极清,极长,极高,听上去却叫人心里一颤,叫人回忆起红尘往事,那里面无关欲望,有种清净的舍不得。
木鱼笃笃,不紧不慢,犹如老僧入定,声渡世人,钵声却悠长,缠绵不绝,一声一声,都是滚滚红尘。
这两种声音交相辉映,竟叫不远处山道的许多香客驻足聆听,仰着脸,望着草木掩映间的严华寺,竟有些痴了。